秦奏拧起眉,在脑海中细细思索着,素戒太过简单,红色宝石太过刺眼,虞清该戴蓝色的才对,沉静却又不沉闷。

蓝色,秦奏勾勒着戒指的模样。

终于,在脑海中闪现出方才虚幻中的一幕,虞清手上的戒指放大了,变得清晰了,秦奏亮了眼睛,对,这个才最适合虞清,与这一枚相比,其他都显得太过割裂。

可紧接着,秦奏的笑容消失了,他几乎僵在了原地。

虚幻中的戒指不正是他们之前的婚戒吗?

虞清并不清楚秦奏的想法,只看他愣愣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抿起唇,指尖从一枚枚戒指上掠过,然后随意拿了一个,说:“就这个吧。”

无悲无喜地状态可以看出他并不喜欢。

秦奏暗了暗眼眸,又将戒指放下,说:“再让他们重新设计吧。”

虞清点头,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心中想着,估计他们之间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挺好的,他也不想欠这个人什么。

如今还在冬日里,天黑的早,出了门,便见路灯都亮了起来,黄灿灿的。

穿着短款大衣的岳寒山出现在两人面前,瞧见了两人,他面上带着惊讶,又抬头瞧了瞧店,确认没进错门,他:“这么巧啊。”

岳寒山以为上次闹了那样大,这两人之间是和好不了的了,没想到还未到一月,就又变回去了?

疑惑并未停留太久,他很快就注意到虞清和秦奏两人虽站得近,但虞清的动作却别扭的很,透露着一股不远亲近的感觉。

“你来荣城啦。”虞清说。

岳寒山一遍摘着手套,一边说:“过几天有比赛,就在我们见面的那个赛车场,有空来看看?”

虞清没有犹豫,一口沉闷,答应道:“好啊。”

他答应的快,秦奏心里却烦闷的很,他本就与岳寒山这人不对付,又加上上次那事,更是厌恶此人。

可虞清却与岳寒山越来越亲近,这让他心里难受地很。

打断了两人还想继续闲聊的动作,他抓着虞清的手,朝岳寒山点点头便朝外走。

虞清心里想着提离婚这件事也就这两天了,便没拒绝,顺着这个人的力道跟在他身后,一直等上了车,这才抽开自己的手。

但实际上,他想的还是慢了,宋律师的效率很高,离婚协议书在虞清到家时就已经准备好。

虞清看着打印好的那份协议书,平静的心脏突然跳的快了,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秦奏,可他一想到他和秦奏离婚还是有些难过。

此时秦奏正在书房办公,虞清抿着唇拿着那份自己签好了的协议敲响了门。

他端了一杯热茶,白色水汽徐徐升腾,氤氲了他素白的脸,秦奏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然后柔声问道:“怎么了?”

他满心柔和,觉得再过上几日,他们之间或许就不会如此陌生了。

密密麻麻打印着黑色字体的文件被虞清递到他手边,秦奏脸上带着笑地接过,一只手又拉过虞清将人按到沙发上。

“这是什么?”秦奏话刚一问出,垂眼去看的脸上表情就是一变。

与此同时,虞清的声音也飘飘渺渺地从空中传递过来:“离婚协议书。”

秦奏从不知道虞清那样软的音色也能变得如此冷冽,仿佛最冷酷的寒风将树枝席卷,轻易就将枝干卷折。

“清清,你在说什么?”秦奏死死盯着“离婚协议书”这五个字,好像要将那几个字盯出洞来,最好让那几个字变了形,变成什么财产分割协议,又或者什么合同,都比如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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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离婚协议书。”虞清冷冷淡淡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太过平静,平静到秦奏觉得他在是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也平静到让秦奏感到害怕。

“清清,你知道的,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要拿离婚协议?”秦奏苦笑着,他觉得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可他控制不了。

虞清舔了一下唇,目光在书房内扫视了一遍,从那张书桌到墙上挂着的蓝色风景画,每一处都熟悉的即便闭上眼睛也能精准还原。

“很简单,我要和你离婚。”虞清说。

“为什么?”秦奏弯下腰,让自己的眼睛与虞清的齐平,他观察着虞清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一点不舍来。

可是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秦奏,你该清楚的,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太多遍,就连我自己都说腻了。”虞清也扬着头,眼神坚定地不带一丝躲避。

“呵。”秦奏轻笑了一声,眼里是对自己浓重的嘲讽,他声音有些干涩,几乎是恳求地问:“清清,我是不是那个人就这么重要吗?”

虞清垂着眼,抿了下唇,道:“很重要。”

他说的很轻,但在这个寂静的书房却不给人一点听错的机会,深深地扎根进人的脑海。

秦奏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又太过自负,他高看了自己,又低看了虞清,怎么会认为虞清能愿意和抢走自己爱人身体的人在一起呢。

不管他们之间吵的再狠,闹得再凶,他都从未想过会有离婚这个可能,更从未想过会是虞清提出,就好像离婚这二字从他的大脑中去除了一般。

“不可能,我不会和你离婚的。”秦奏站直了身体,又背过了身。

虞清只能看见他背着光的高大背影,黑压压的一片。

虞清沉默了一会,他说:“我也不可能继续和你住在一起,我明天就会搬走,你别想拦我。”

话一出,秦奏瞬间就转过了头,他动作太过激烈,眼中的偏执又太过浓厚,虞清被猛地吓了一跳,脚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搬走?”秦奏低低地说,他越是说,声音就越是激烈起来:“你想离开我,然后呢,去找岳寒山?还是田合笙?”

虞清眯了下眼睛,怒火一下子涌上了大脑:“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