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还不需平阳公开口应对,手下的周千户就指挥着京机卫,“卸下马车上的所有物件,细细盘查,一个也不能落下。”

指令一出,二十几名京机卫毫不留情地上前,行为举止没有礼貌可言,单手放在腰间佩刀上,一副威胁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镖师气得涨红脸,“我们都是经过盘查了的,是合法的生意,你们如此不但坏了规矩,也会损坏我们商队的财物货品,哪怕你们是官爷也要有相关的搜查令,才可以强行搜查。”

“搜查令?”周绝期冷着面,表示没听说过这玩意,“京机卫,不需要搜查令,让开!”

商队的镖师们左顾右盼,最终畏惧强权还是让开了。

镖师们的脸上是敢怒不敢言,但没有心虚之色,见状,平阳公都觉得这商队是没有问题的了。

不过,搜查还是必要的。

镖师们怕京机卫弄坏一个个精细贵重的货品,遂主动进入马车帮忙搬运,将一件件物品搬下马车,轻拿轻放,在路边堆了一地。

周绝期指了指马车,“车上有无夹层,车底有无暗格,搜一搜。”

语毕,便有几名京机卫听命搜查马车。

镖师看得直摇头,实在不明白他们想搜出什么。

一行京机卫在货品边,逐一搜查,绫罗绸缎全部摊开,仔细检查有没有夹带私货。

检查完绫罗绸缎后,就是香粉香膏,一盒盒精致的香粉被京机卫拿起。

镖师眉头一蹙,“不能拆啊,这个拆啊不好卖啊!”

京机卫可不管能不能卖,一拧就开了盒,拧开后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没什么问题。

但保险起见,还是将其他的也一并拆开,前几盒没有问题,但到了后面,味道就变了。

“这香粉的气味怎么不一样?”京机卫怀疑道。

镖师解释,“不同的款,香粉的气味不同,熏出来的味也不同,很正常。”

听闻,平阳公接过京机卫手中香粉,伸手捻了捻,嗅了嗅,随即神色一凝,肃声道:“就是此物!”

周绝期反应过来,朝着镖师斥道:“你们竟敢将违禁之物带进大晋!坑害百姓!”

镖师被这一吼,又听是违禁之物,吓得魂儿都飞了,“什么违禁物,怎么会是违禁物,这是香啊!”

“香?骗骗别人就罢了,”平阳公冷笑一声,“说说吧,是怎么过的盘查,你们与郑家是有什么关系?”

镖师被押在地上,拼命摇头,“我们是奉家主之名,通关经商的,蓝色盒子的运往京城,粉色盒子的运往家主处,其他的则均分送往各地越家商铺,由当地商铺的掌柜们接手,其他的,我们真是不知道了啊!”

倒是很实诚的样子。

平阳公无情地大手一挥,“通通带走!”

第560章 上京遇刺

平阳公还没来得及请示上头,便直接越家的商队带走,并给身在京城的谢欢和裴如衍传了信。

虽然此次出京,是因收到大外甥的请求,但是平阳公也是和太子商量过的。

所以信还没寄出,谢欢派来的人就已经到了茂云县外接应,以确保平阳公不对,是确保赃物与商队的人顺利抵达京城。

平阳公将事情大致与谢欢的心腹说了说,两队人马又将郑家包抄,此时平阳公带着京机卫出现在郑府,京机卫是出了名的抄家大队,只听命于皇帝与太子。

能让京机卫出马,郑家家眷见状皆以为犯了什么大事,吓得聚在一起。

“郑县令何在?!”平阳公一声吼,像极了证据确凿后来拿人的。

一声吼完,京机卫已经将郑县令抓了出来。

平阳公取出一盒“香粉”,打开递到郑县令面前,以作试探,见他眸光微闪,平阳公心中有了计较,故作平静地开始诈他,“大胆郑值,你勾结外邦,用职位之便帮助越氏商队通关倒卖违禁之物,该当何罪!”

平阳公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县令郑值心里一个咯噔,强装镇定,“平阳公,即便你是京机卫的指挥使,也不能冤枉下官啊,下官在茂云四年,兢兢业业从未行差踏错一步,就算你搜出了违禁之物,也只能说明通关盘查不仔细,怎么能因此污蔑于我?更不该在没有陛下调派的情况下闯入下官的家!”

“没有证据?”平阳公冷呵一声,抬手将香粉往郑值脸上一撒,白色的粉末挥洒飘荡在空中,郑值惊骇地捂住口鼻狂咳嗽。

一顿咳完,郑值捂着口鼻的手臂还没放下,警惕地抬眸看平阳公,却见后者丝毫不惧“香粉”,笔直地站在飞扬粉末中,郑值的心再度咯噔,才知道是被平阳公给诈了。

这香粉就是香粉,不是幻药!

郑值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有些来不及了,他放下手,轻咳两声,找补道:“我对粉状之物比较敏感,一碰着就容易发红疹。”

平阳公听他瞎编,偏偏头,“你睁大眼睛看看,本侯身后是何人,都是太子殿下的亲卫!本侯此番奉了殿下之命来茂云,就是掌握了你与越氏勾结的证据,你也不必装了,这香粉是何物,你是最清楚的。”

郑值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平阳公,你!怎么能这么武断!”

“你的弟弟郑俊已经去了京城,他也是常年吸食禁药的吧?”平阳公嘶一声,想不明白,“你家又没有爵位需要传承,何须这样迫害你亲弟弟?”

“我没有!”郑值怒道。

平阳公挑眉,郑值的一切表现都说明了他与越家走私“香粉”脱不了关系,而不是关口盘查得不仔细,此时又听手下禀报

“公爷,属下盘问了府中下人,得知越家家主每次来茂云,皆是郑家招待,两家交情匪浅。”

平阳公听闻,别有意味地发出一声“哈吼”,再看向失了神的郑值,后者仿佛在快速思考要怎么脱罪。

但是没用,平阳公大手一挥,只让京机卫将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我是县令,你没有证据,凭一张嘴就想定我的罪?天理何在!”

郑值被左右押着带走,还一边硬气呐喊,“我是此地父母官,我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