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那又如何呢?
“对了,这本册子除了你谁都看不得,如果有其他好奇的人来想要借着看,你就说胡爷说过了,这本册子只有你能看,如果她们还不听,你就直接去找胡爷。这件事上,不用故作温顺乖巧。”秦方槐一字一句的嘱咐。
“都记下了。”秦纤儿说,“温顺不过是蓄势待发,不争不抢才最有资格。”
“真乖。”秦方槐又摸了摸纤儿的脑袋。
她当然不是个温顺的姑娘,只不过一直扮作如此。
秦纤儿感受着那只粗糙的手在自己头顶上温柔的旋转,她没来由的颤抖了一阵,望向秦方槐的眼神夹杂了更多的情意,至于这情意是亲?是爱?还是欲?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只是每次秦方槐摸自己的脑袋,就会有如此感觉。
……
秦纤儿揣着那本小册子,回到院中,正要站回队伍里,却没想到老胡头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休息吧,方槐都和你说了吧?”
秦纤儿不明所以,但是点头。
她回到西厢房里,房里只有她一人。
来到自己那张小床铺前,她见到了自己收拾好的行李,她早就准备好了,是一个大点的手提袋老胡头为每个孩子都备了一个。
手提袋里只有一套贴身衣物,一套外穿的衣物。
秦纤儿将那两套衣物拿出,随后回过头确认了没有人进门,她将折好的衣物摊开,里面静静躺着一片手掌长的玻璃碎片。
这片玻璃片来自于秦方槐送过给她的一面小镜子她唯一向秦方槐提过的请求。那会儿她说女孩都爱美,总喜欢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变化,秦哥哥果然懂了她的暗示,第二天就送来了这面镜子。
秦哥哥一直都很聪明,只是没察觉出她的心会如此狠厉,所以自然也没想到这面镜子的最终用途。
她本打算今天就自尽。
如果是卖去那种黑暗的地方,她不想苟活。
将玻璃镜片藏在枕套后,秦纤儿先是坐下,这一会儿站了大半天的疲倦和精神上如坐过山车剧烈起伏的折磨终于涌上她的鼻腔喉咙,她不断颤动着身躯,剧烈咳嗽干呕起来。
还未到最冻人的十二月份,不过屋外秋风渐起,已有萧瑟之意。
秦纤儿倒了杯热水,感受着那股暖流滑入胃里,她终于从迷糊里醒了过来,她重新坐回床上,拿出那本小册子。
小册子没有封皮,是个笔记本,秦纤儿认出来里面全是老胡头的笔记。
只是翻开了第一页,秦纤儿的手就颤抖起来,那本小册子掉在地上。
很快,她重新振作起来,捡起册子,强逼着自己往下看去。
笔记本里第一页写着:
姜家女,九岁逝世。性格温顺乖巧。
下面记录了一大堆姜家女儿的行为举止,字里行间秦纤儿仿佛能看到一个优雅、贵气的大小姐在自己眼前。再翻去,又记录了姜家女儿的样貌,她的喜好,她的脾性,甚至详细到她的口头禅,她的生物钟,她的社交圈。
玲珑如秦纤儿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册子背后的含义。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个荒谬的剧场,难怪秦方槐要她做最好的演员。
在泥淖里他俩相互帮助,但能否得到改变命运的机会,一半看运气,一半靠计谋,
秦哥好懂
5.存香珠
“今晚就不做考核了,大家随意活动去。纤儿,你单独过来。”晚饭后,老胡头对着众人说。
立马传来了阵阵雀跃。
秦纤儿的心震动着,她压下这股躁动,临近门前,她看见了门外杵着的秦方槐,秦方槐朝她微微点头。
两人的默契早已不用说任何话都能知晓对方的心意,秦纤儿也向这个自己只要看一眼就会心安的人点点头。
秦纤儿迈向门内,老胡头坐在椅子上,这一次他没抽旱烟,而是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他在沉思。
见到秦纤儿来到眼前,老胡头破天荒露出豪迈的笑,“方槐啊,你也进来。”
老胡头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票子,递给秦方槐,“去镇上,买点好吃的,待会回来带给纤儿。”
秦方槐点头接过,随后他没有看秦纤儿便出门去了。
“纤儿啊,不用紧张,这一次抽查没有惩罚,只是看看你记下了多少。”老胡头笑着说。
“纤儿准备好了。”
“嗯,把那本册子给我吧。”老胡头拿回册子,随便翻开一页,念了上面的第一句话。
秦纤儿略微沉思考后,便接着那句话背诵下去。
她每说一句,老胡头那笑意正盛的老脸就要多挤出一条褶皱来。
十来分钟过去后,老胡头很是满意的点头,“把握又大了很多,纤儿啊,你过来。”
秦纤儿来到老胡头面前。
老胡头拉过纤儿的手,笑着说:“纤儿啊,事到如今也不瞒着你了,现在有一份天大的机缘摆在你前面!就是这份册子!”
老胡头的笑容甚至有些癫狂了,“半年前,这位姜家主人其实就联系过我,想要在我这买一个养女,以此慰藉他那整日失魂落魄的太太,只可惜那位太太始终不肯,觉得没有人能够替代,这件事也就一直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