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她点点头，“我?小时候生活在北方，一个很小的村落里，我?问过妈妈为什么会嫁到这么远的地方，她说那个时候北方的发展比南方要好。不过后来的事谁也想不到，谁能?想到北方的发展落后了，她也没遇到她想象中的好人。”
“人声还真?是像买彩票一样，每个选择都要有点运气?才行。我?妈就没什么运气?。”
陈莹韵讲这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情绪起伏，就好像是与她无关一样，但方桐舟感受到陈莹韵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她没有她表面那么冷静。
“不过我?妈妈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虽然她年轻的时候忍气?吞声不愿意离婚，但她在的时候倒是从?来没让我?受过苦。”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管我?，生活确实挺拮据的，但是只要她找到挣钱的工作就会给我?买糖吃，不同的糖，棒棒糖、奶糖、泡泡糖。我?那时候觉得，有糖吃真?的太好了，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不过，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陈莹韵话还没说完，方桐舟起身抱住了她。
带着爱人体温的拥抱，陈莹韵觉得这是很好的安慰剂，以至于?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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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抚平她差点汹涌的内心。
拥抱越来越紧像是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方桐舟的情绪比陈莹韵还要激动，整个身子?都在发抖，陈莹韵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陈莹韵伸手抚摸方桐舟的脸，方桐舟把脸靠过去，追着她的手走。
两个人的情绪在无声中被对方平复，不需要什么时间，安静的在对方身边就好。
“方桐舟，给我?讲讲高中的事吧，就是你说你高中就喜欢我?的事。”
“不想讲。”
“为什么？不想让我?听听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吗？不想我?补偿你高中的喜欢吗？”
“不想。我?只想你喜欢现在的方桐舟。而且我?那时候太胆小了，我?的喜欢你甚至一点都感受不到。”
“你那时候是校园男神，我?能?感受到的话也会觉得是自己?自恋。”陈莹韵的手停下。
方桐舟蹭蹭陈莹韵的手心，示意她不要把手收回?去。
“那就给我?讲讲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吗？不是在校门口那天。”
外面的天空打?起闪电似乎是又一场大雨的预告，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闪电照亮了方桐舟的脸，特别是他的眼。
他盯着陈莹韵，“我?早就说过我?们不是第一见面了。”
“我?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中，综合楼的那个天台，是高一要放暑假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刚转学过来。”
*
“下节课开年级会议，去不去啊。”同桌用笔戳戳陈莹韵。
陈莹韵从?刚发下来的试卷里抬头，短短几分钟的课间她甚至做了个梦，醒了也还记得梦的内容。
“炸鸡、薯条、汉堡……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放假啊！”陈莹韵揉揉自己?的脑袋。
“你别说了，都给我?说饿了。”同桌也开始仰望天花板，“话说你到底去不去开会啊。”
“不去了。”陈莹韵摇摇头，“这种年级会议少个人发现不了的，而且去了也是听校长长篇大论要好好学习，说的我?好像不知道似的。”
“就是。”前桌也扭过头来跟着附和，“我?同意，而且他还特别喜欢讲他儿?子?的事，什么留学什么硕士，拜托根本?没人想听好吧。”
“逃了逃了逃了……”
陈莹韵是在这种声音当中又睡着的，在她的美食梦里突然出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她仔细一看是有人在她的饭上撒臭虫，她急忙追上去理论。
然后头就从?桌子?上掉了下来，一瞬间就清醒了。
睁开眼，陈莹韵有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整个教室里空荡荡的，窗外吹进来的风把书本?吹的沙沙响。
外面走廊里传来学生会查班级的声音，连厕所都没放过，陈莹韵现在是真?的有点傻。
“不是说好的逃了呢，一帮子?叛徒。”
陈莹韵四处查看能?躲的地方，最?后想到一个绝佳的去处，从?后门摸到楼梯在摸到天台上去。
综合楼的天台带着点历史的味道，堆着不少的杂物，是清宁一中百年学校最?好的证据，一般没有人上去。
“方桐舟你是个聪明的小胖子?。”
气?死了，方桐舟要被这句话气?死了，他才刚转来这所学校没多久，没交到什么好朋友倒是遇到一群坏人。
这次校考方桐舟考了第一名，本?来是很开心的事，可是在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前桌扭过来对着他说方桐舟，你是个聪明的小胖子?。
班上所有人都跟着笑?，明明前桌的双下巴都在抖动却还是有脸嘲笑?方桐舟。
中午饭从?原本?准备奖励自己?的红烧肉变成了一根玉米，方桐舟的减肥计划已经进行了一年，比初三暑假瘦了但又比以前胖。
方桐舟狠狠啃一口自己?的玉米，没煮熟的玉米粒咯了他的牙，“靠。”方桐舟捂住脸骂，这个学校里就没有好人，他想。
老师说要开年级会议，方桐舟权当没听见，他可不想跟那群人坐一个下午，要不他非得把吃的这两口玉米也吐出来不可。
眼看着所有人都下了楼，方桐舟一个人往天台走去了，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一会。
天台有着一股淡淡的木头发霉的味道，不重?但很烦人，就像是有人在自己?面前不断乱晃一样。
听到自己?要转学时的那点期待感全?部都在这几天和这些讨人厌的同学相处中被消磨殆尽，方桐舟坐在天台的角落里啃玉米。
天台的门只有一把陈年老锁，任何人都可以推开门进来，就在他坐好还没有多久，准备好好享受的时候门口传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