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事情闹大,遭殃的还得是季婷。

季明鸿附和道:“阿婷,晋荣不是有心的,男人在外在所难免要喝酒。”

季明鸿此前接到陈广生电话,陈爷上来就是道歉不断。听了半天原来是陈晋生醉酒后打了季婷,最重要的事,陈爷为表歉意,表明会转让他航运公司里百分之二的股份給季明鸿。

他转头又说:“不过晋荣,不能有下次了。”

陈广生也指着陈晋荣,警告道:“再有下次,我都不会放过他。”

三个人配合默契,而季婷愁眉慢慢舒展,问了句:“真的吗......”

季语趁着佣人上点心,没人注意这边,两级一跨,脚步轻巧地上楼。

大字型躺倒在床,她望着天花板长唉一声。

“怎么不看到最后?”

季语认出是钟业的声音,也习惯他神出鬼没,“听话的演员,不变的剧本,还能指望有什么新鲜的结局吗?”

“你好像完全不同情你家姐。”

季语坐起来,钟业倚着门框问道:“可不可以进来?”

季语点了点头。

季语的卧房是整套别墅里最小的一间,摆了一张双人床、书桌,和一个木制衣柜,没有多余的装饰,一眼就能观全貌,没有介绍的必要。

她的脚尖划过羊毛地毯,梳理着被压乱的绒毛,“再多的同情也是治标不治本,病重的病人怕疼不肯打针治疗,医生再怎么安慰她,终究不会好转。”

钟业沉吟般发出很长的一声“嗯”,接着就陷入了无端的沉默。

季语问:“想什么呢?”

钟业愣了一会儿,走到房间的一角,才笑着答:“想你的道理都是边度学的。”

季语学着历经千风浪的老者语气,感慨答道:“年轻人,生活是你最好的老师。”

钟业笑出来,虽是摇了摇头,眼神里却含括了纵容的意味。

书桌上堆积着各类书籍资料, 季语不介意钟业随意翻看,但他俯身细看墙上的画之际,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挤在桌子和钟业中间,弯腰把手覆在墙面,至少能盖住一部分。

“这些不可以看”

季语的画风自成一派,或许作品能像许多大师,在死后卖出好价钱。至于生前,她留着独自欣赏比较好。

她不希望钟业跟张嘉妍看到时一样笑得肚痛。

钟业的眼尾像鱼钩,钓起嘴角, “我觉得画得很好。”

他指向其中一幅,铅笔画的两个小人,旁边有棵大树,人比树大,对比墙上其他的,显得尤其稚嫩,纸张上的左右落写一个字,“这两个字怎么读?”

反正都看到了,季语放弃抵抗,身子冷不丁站直,脑袋撞到钟业下巴,她慌忙抬头,“你没事吧。”

他笑着摇头,表情等着季语解答他的问题。

季语看向他指的地方,说道:“左边是个‘莹’,右边是个‘琛’。”

“莹......阿莹......”

他再次重复,唤人的语气温和不燥,比清风怡人心神, “阿莹。”

季语转过身去,把几本占地方的书扔到地上,腾出空间,两手撑起坐到桌上。

同时,钟业后退了几步,半靠半坐在床尾板,伸长双腿,与季语平视,问道:“是你的名字吗?”

季语点头,“我七岁前叫阿莹,季语是后来改的名。”

“那阿琛......”

季语答道:“是一位旧时朋友。”

季语的双颊不经意间下沉,轻微的变化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钟业却注意到了。

“不要提他了。”季语忙不迭转移话题,“对了,你还想学英文的话,我们约个时间。”

“钟生,钟生”声音不是很近,伴随着脚步声,应该是楼梯那边传来的。

两人不约而同走到房门口,季语见佣人正走来,说道:“钟生你找错了,洗手间是走廊最尾的那间。”

佣人里里外外找了好久,过来时满头大汗,“钟生,原来你在这里,陈爷在找你呢,他们准备走了。”

钟业对佣人和蔼一笑,“我去个洗手间就落去。”

佣人的背影从楼梯消失,钟业低头靠在季语耳边,生怕别人听见,声音很轻,“你数着天上的星,最多的那天,我会来找你的,阿莹。”

当天夜晚,天空寂寥无星,季语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庭院灯散发温暖的黄光,引得小飞蛾在周围飞舞。

洗净的头发湿漉漉披在肩上,浸湿了她的睡裙。

晚风从后背拂过,凉意激得她抖了一下,恍惚间,回到了孤儿院的那个满天星光的夜晚,男孩乍然在身后拍她的背。

“你又偷跑出来,不怕修女 Maria 发现啊。”

季语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唇前,“你细声点就不会的啦。”

男孩坐到她身边问道:“睡不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