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季语立刻将季婷扶起来,抓到她胳膊的时候,季婷下意识缩了一下,季语才注意季婷穿的是长袖。

虽说没到酷暑难耐,但温度相当熏热,包得这么严实,季语想不到别的原因。

她不顾季婷的阻拦挽起袖子查看,果然都是淤青,有些已经开始变黄。

季语激动问道:“谁打的你?”

季婷止不住抽泣,一直摇头。

季语镇定下来想了想,季婷的社交圈无非就是些富家少奶奶,能把她打成这样的,也只有他。

“是陈晋荣。”季语笃定说道。

季婷拉下袖子,双臂抱在胸前,抬起头,脸上还有巴掌印记,她话不成句说道:“是我......不......好......”

几天前,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带来猛烈的西南季候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吹入季婷房间。风啸声唤醒趴在季婷床下的博美,引得它撕心裂肺地吠叫。

熟睡的季婷被吵醒也没抱怨,坐起身揉眼睛,身边空无一人,虽是意料之中,仍是叹了口气,伸手抱起小狗温柔安抚。

季婷用力扣紧窗户,瞬间安静得只能听到一人一狗的呼吸,她准备拉上窗帘,楼下驶进车库的轿车亮着炫目灯光,晃得她困意全无。

陈晋荣东倒西歪从驾驶座下来,风吹不倒人,一瓶马爹利做得到。

季婷快步下楼,没见到人,給少爷开门的佣人支支吾吾,指向一楼客房。

还没走到房门口,已经传来柔媚的嗔怒:“陈少,好粗鲁啊你,人家第一次,慢慢来嘛”

季婷握紧拳头,浑身僵硬,忍无可忍下推开门。

房内的女人惊得尖叫,推开陈晋荣,抓起身边床单一时竟不知遮哪处。

陈晋荣倒是似若无人,上身赤膊,裤子滑落直脚踝,他跨出乱糟糟的一团布料,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双腿张开,不屑盯着眉目狰狞的季婷,语气轻佻:“要一起吗?”

季婷冲到他面前,指着他的手哆嗦不已,大喊道:“陈晋荣,你不要太过分!”

“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就算了,你现在还带到家里来!”

陈晋荣低头点上香烟,对怔在角落的女人说道:“Kiki,你到楼上等我。”

Kiki 本来想着今晚是没戏了,但陈少开口留她,她也不玩矜持那套,“陈少,你家那么大,楼上的......”她瞟了眼季婷,“哪间房?”

陈晋荣露出挑衅的神情看着季婷,“最大的那间。”

“不用穿衣服了,我费事一件件脱,衣柜里有浴袍。”

最大的自然是主人房。

陈晋荣像是认定季婷拿他没办法,他娶她就是看上她唯唯诺诺的性格。

陈广生几年前生了场大病,痊愈后就开始半逼半求陈晋荣结婚,前后见了不下二、三十个女孩,都被陈晋荣否决了。

他在一次聚会上遇见季婷,有背景却没脾气,最适合娶回家当贤良淑德的太太,生几个孩子,好让老爷子含饴弄孙,他也心安理得继续风花雪月。

的确,季婷的满腔怒火和不甘,愣是等到 Kiki 惺惺地关上房门,才爆发出来。

不过正如她向陈晋荣砸去的枕头一样,她的反抗完全没有杀伤力。

枕头反而被灼穿了个洞,一枚烟头随即摔到上面。

季婷跪坐在地毯上,泪水沿着下颌线,从下巴滴到她的大腿上。

“所以......我有哪里不好吗?你这么对我?”

季婷回想起陈晋荣当初到他家提亲,信誓旦旦说婚后定会好好待她,在婚礼上深情脉脉宣读结婚誓词。

想起她与邓家豪互相暗恋对方六年,因家庭条件悬殊,一直没挑破。他得知她要订婚,托季语給她带信,两人约定先私奔到澳门,再想办法偷渡出国。

想起她犹豫了,在大太哭着求她听话,骂她忘恩负义,劝她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且问她是否愿意放弃锦衣玉食的时候。

她犹豫了。

陈晋荣再次点燃一根烟,他酒量不差,没有烂醉如泥的程度,但架不住他喝了好几场,一身燥热无处发泄,想喝水压下去,结果手边的茶杯还是空的。

他夺来杯子,砸到地板上,有几块碎片飞溅,扎到季婷脚背里。

佣人听到响声,来到门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吼着要喝茶,她不敢耽搁连忙去厨房烧水。

“你还想怎么样啊,出门司机车接车送,住在半山豪宅,每日燕窝当水饮。”

“我是男人,哪个男人不出去应酬,不找几条女陪在身边。别说我带女回来玩,她们服侍得我舒舒服服,我大可以娶她们当姨太太。甚至,我还能把你这个正房太太給她们做。”

“你说你,娶回来有什么用。床上躺着跟死尸一样,动都不会动一下,做来都没瘾,旺角理发铺里头的师奶,比你识得什么叫做情趣”

“一年多了,我养只鸡都识得下蛋,下不了蛋我有肉食。你呢?生食我都嫌柴。”

季婷低着头,碎片一点一点拔出来,冷不丁嗤笑:“我看是你们陈家作的孽多,如今天要你们断子绝孙,你看着吧,很快到你了。”

这话激怒了陈晋荣,他走上前一把扯住季婷的头发,季婷感觉头皮要被撕裂。

陈晋荣将她拖拽到床上,他弯腰抽起挂在裤子上的皮带,季婷撑起身子要跑,陈晋荣打了季婷两个巴掌。

这两个巴掌打得她失去平衡,也掐死了刚萌芽的勇气。

佣人察觉到异常,默默将茶摆在门旁的装饰台上,隔一段时间换一杯热的。

数不清皮带在季婷的皮肤上留下多少伤痕,她弓成虾米状,两手护着头,心里所有乞饶的话,变成一声声哀嚎。

陈晋生扣着皮带走出来,上楼前喝的那口茶,是佣人换的第五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