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的风格转变之大，让阿良不免惊掉下巴，“哇，Hugo，香港近年流行乞丐风吗？”

阿庆不予回应，一把勾住阿良肩膀，带着他往外走，“这么久不见，去饮多几杯，你请。”

“啊，不是......这里有免费的，做什么还要出去花钱，不是庆哥，我这个月手头有点紧......”

门被带上，钟业坐到书桌前，在雨下淋了这么长时间，坐上车的时候衣物和头发全湿，现在不滴水了，还是很潮，定制的蓝衬衫紧贴着肌肤，渗到骨子里冷。

刚好这时 Marta 送来烘热的毛巾，钟业接过擦着头发，毫不避忌她的存在，对曾保华说道：“一两个星期后，麦世强和汤米会有军火交易，你提前安排好埋伏。”

能在这种背景的家庭安然无恙做十多年管家，没有点眼力见那是不可能的，语言不通在这里是优势，她有心不去学，她需要这份高薪工作，更不想在踏出门口的时候性命不保。

她给钟业送上姜茶，他抬起杯子刚要喝，忽然停住，问道：“她喝了吗？”

Marta 说：“她说觉得很累，喝不下，一到家就回房间休息了。”

钟业点头，“我知道了。”

曾保华听不懂西班牙语，他对 Marta 不是百分百信任，所以目送她出了书房，才道出自己疑虑，“麦世强真的会出现吗？”

钟业喝了口茶，说：“有钱凭什么不赚，他胃口不小，要不是看在麦莉莉的面子，我前脚走，他后脚就会吞掉我下城区的堂口。”

“这些日子我观察看来，他是想让麦莉莉接班，不然不会处处采纳她的意见。”曾保华惋惜地说，“麦莉莉喜欢你，本来是大好机会，我们能拿到麦世强的最新行踪。”

一直以来，曾保华极其头疼的一点，就是钟业的我行我素。可惜坐在这个位置的不是阿庆，否则很多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靠她，不是也快可以收网了吗？我还买一送一，黑手党教父刚上位就被逮获，保叔你退休有望了。”钟业放下空杯，站起身，毛巾搭在椅背上，盯着断了线的雨珠撞击玻璃，“况且，我没记错的话，我签的协议中，好像没有色诱这一项。”

“是，的确没有，”曾保华坦然承认。

钟业想起什么，眉峰挑起，问道：“如果这次任务成功，我是不是就自由了？那你承诺过的......”

“这是当然，一旦帮派分崩解析，你可以自愿选择去留，我们会帮你弄个新身份。”曾保华说着，转念话锋一转，提醒道，“作为交换，你亦许下了承诺，真有那一日，黑纸白字没得抵赖，必须做出牺牲，希望你也不要忘。”

钟业脸色一沉，缓缓合上眼睛，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忘。”

看不得牺牲两个字??

91 求救

曾保华走后，钟业处理完工作上的事，不想吵醒季语，他准备到楼下客房睡，却在经过主卧的时候，隐约听到流水的声音。

推开卧室门，床上留着不规则的睡痕，被子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大片汗湿的床单，枕头上也是。

房间内没有一盏灯是亮的，钟业看得清楚，全靠虚掩着门的浴室，从里面泛出的光。

他走过去，水声越来越大，靠近的时候，却没有感觉到热水蒸汽湿润鼻尖。

推开门，钟业先是一愣，随后大步跨进淋浴间，迅速将淋浴下的女人拉开，将水温调热。

季语急躁地用浴球在身上来回揉搓，大力到像要刷下一层皮，该是冷得紫白的肌肤上全是通红的条痕，净是看都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

她喃喃自语道：“不要叼我的肉，我还没死，没烂，我不臭的，不臭......”

直到浴球被夺走，扔到地上，她似乎才回过神，抬头望着钟业的眼神，无助至极。

钟业脱下湿透的衣服，从身后抱紧她，握着她双手，放在温热水流下，从指尖开始逐渐驱散寒意。

凝固的血液一下子流动，灼热感让季语不适应往回缩了缩，钟业将温度调低点，问道：“太热？”

过了好一会，他胸前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他又问：“呕了？”

季语点头。

钟业拎起花洒，接一手心温水，淋在她过度摩擦的皮肤上，“泡要冲掉，我轻轻来，不舒服同我讲。”

他添了一句，“不只身体，心里不舒服更要讲，不要自己忍。”

季语淡淡地“嗯”了一声，很快就转过身，头依旧低垂，认真提要求：“我不想住这里。”

钟业替她冲洗发尾，边说：“不钟意住这里，那......”

他想了想，说：“回香港，好不好？”

一下子说到心坎上，季语的心情骤然好了不少，“真的”

之后她想到什么，脸色沉了下来，“你可以吗？”

怕辞不达意，她补充道：“他们，会让你走？”

钟业亲吻她的眉心，季语闭上眼，并听到他说：“会，再给我点时间。”

已经到 Marta 休息时间，钟业东找西翻没找到干净床单，不得已两人到客房将就一晚。

季语倚在钟业肩头，电视插播了一则珠宝广告，她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中的水滴钻，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指，比着大小，问道：“十克拉有多大，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吗？”

钟业捏着她的无名指，在指节上比划大小，“大概这样子。”

居然想都不用想，季语蹙着眉，说：“老老实实，到底给多少女人买过。”

钟业坦坦荡荡，笑着说：“就给一个人买过，但不知她钟意什么款，来来去去选了好久，最后销售嫌我烦，要我不买也要交学费。”

话到这里，钟业不兜圈子了，直接问：“阿莹，你有没有在我外套衫袋......”

季语突然惊呼，痛苦地捂着小腿，说：“抽......抽筋了，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