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和闻言,脸色铁青,怒视着赵怀姜。

他深知她所言非虚,自己这皇位确实是多亏了丞相一族的扶持,但那也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容忍她如此无礼地对待皇后。

他也知晓,长公主是在点自己。

过往她和亲受了如此多的磋磨,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容忍她。

她想要的,他便给。她性子暴戾,但只要她开心,他便也随她去了。

却不想,今日她会放恶犬咬自己的皇后……

自己这位阿姊,也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内心的怒火,缓缓说道:“阿姊,皇后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放恶犬咬她实乃大不敬。”

长公主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陛下,前些日子我生辰,皇后称病不出,实在让我出了好大一堂笑话,你可知她的言行便代表着你的态度,这不是让我在京中被打脸,京中也会有谣言说我们姐弟两不合。贺家势力庞大,你若不加以防范,只怕日后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此举,也是为了你好,是提醒贺家。若对我皇族不敬,我皇族不是好拿捏的。”

赵宣和握紧拳头,强忍着没有发作。

他知晓自己的阿姊在大陈受尽了屈辱,纵是性子嚣张跋扈些他也能容忍。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泄私愤而对皇后下手。

于是,他提高音调:“阿姊,朕知晓你受了诸多委屈,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朕的皇后下手!你若继续如此,朕不介意收回你的兵权,赐你封地安度余生!”

赵宣和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那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

是他的阿姊,曾经也是他在这深宫之中唯一的依靠。

长公主的身体微微颤抖,她从未见过弟弟如此愤怒的模样。

“陛下,我只是……”长公主试图辩解,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低估了皇后在自己弟弟心里的地位,也没想到陛下会为了她对自己动怒。

赵宣和拂了拂手,又拧紧眉心:“阿姊,今日若不是那婢女在场,恐怕伤的便是皇后。你当真以为丞相在这朝中屹立不倒没旁的原因?如今贺家并未对我有威胁,也并未对我有不轨之举,朕又何必要成心去涌起战火。”

“贺丞相心思深沉,并非你我能看透的。如今皇位虽稳,但江山并不稳固。朕不想君臣离心,也不想因为你这些后宅之事徒添纷争。”

“平时阿姊要如何胡闹,朕都由着你去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到朕身上来。”

长公主哑然失声。

自己的确未曾思虑过多,最终不情不愿去向贺皇后道歉此事这才作罢。

但她自己也清楚,只是道歉已经给够了她长公主的体面。

皇上没有明说。

但她也知道,皇上话里话外都是威胁。

如若她还有下一次,肯定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

第20章

坤宁宫。

皇后拉着我的手,急了满头大汗:“太医,小鱼无碍吧?”

太医隔着绵帛为我诊脉,瞧着皇后满脸焦虑的模样,想来或是另有隐疾,于是仔仔细细诊脉,唯恐错过了细节。

半晌后,他才跪地道:“皇后娘娘,微臣无用!”

皇后大惊:“你的意思是小鱼没救了?”

在药仙谷养伤期间,我也学过一些诊脉断病。

我自己的身体我十分清楚,并未有大碍。

刚想出口骂这庸医,他却道:“皇后娘娘,微臣瞧着你这心急如焚的模样,想来小鱼姑娘是另有隐情,但微臣诊脉,只觉是外伤,以及受了些惊。”

皇后闻言,脸色稍缓,却依旧紧握着我的手不放,眼中满是关切:“那她为何会突然晕倒?”

太医沉吟片刻,道:“或许是小鱼姑娘近日劳累过度,又或是心中郁结难解,加之受了些惊吓,这才导致气血不顺,一时昏厥。微臣这就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调养几日应无大碍。”

皇后听后,点了点头,示意宫女随太医去太医署拿药,随即又转向我,温柔地询问:“小鱼,你拼了命保护本宫的恩情,本宫记下了。”

“如若你有什么需求便直接同本宫提便是。”

我来这皇宫时,其实已经想好,来这便是为了复仇。

却未曾想会遇见皇后娘娘这样至纯至善的人。

也不知日后若她知晓我所做一切都在我的筹谋之中,哪怕今天被疯狗咬掉了一块肉也是刻意。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用她。

届时,她还能否对我温情以待?

我眼眶微湿,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当晚,皇上便来了坤宁宫,为表歉意,赏了皇后好多新奇玩意。

而我也因为保护皇后有功,赏了我不少。

皇上顿下来,端详着我的脸许久,突然道:“小鱼,你倒是多次让朕刮目相看。长公主大婚那日你长了张巧嘴化解危机,今日,你又奋不顾身挡在皇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