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家伙,冷淡的神色中,眉眼紧蹙,瞪了我半天,话也不同我说了,端起饭盒就走,顺便丢给了我句:“傻子”。
演唱会的票倒是抢到了 3 张,但是临近演唱会的前一天,梁仕沅突然被导师叫走了,让他跟着去上海参加医学项目研讨会。
梁仕沅原本拒绝,他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好不容易碰上我特别感兴趣的事情,总是放我鸽子不好。
但他拗不过导师,导师一再同他强调该场会议的重要性,甚至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的前程。
当梁仕沅原本冷漠的脸上,充满了歉意来到我身旁,给我买了喜欢的芒果蛋糕和奶茶时,我内心就倍感不妙。
“明晚演唱会我去不了了,老师买了下午飞上海的机票,我要跟着去参加国际心脏医学研讨会”,梁仕沅将随手带的点心袋子塞给我,纤细的手拉拽着我,生怕我会打掉。
男子坚挺的鼻梁上方,眼神深邃,又带着一丝生怕被人拒绝的胆怯,嘴巴微张,同我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
“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梁仕沅答。
“那你就去吧,反正我有江铖涛那家伙充当氛围组,也不会有遗憾”
“阿越,谢谢你”,梁仕沅难掩激动,微微弯下了半个腰身,原先拉拽着我的手,索性将我拥入怀中。
我的目光炯炯有神,始终停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的相馆门口正张贴着一张幸福的全家福宣传照。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奔赴的人生,就好像我妈喜欢旅行,我爸喜欢工作,所以从小到大,我妈经常自己和朋友出门远行,而我爸似乎总是孜孜不倦地深耕事业,但我们始终过得和睦。
我从来都不想因为自己绑住他。
第0023章 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
记忆里的 2017 年 8 月,杨千嬅的演唱会,人满为患。美中不足的是,当天泉城下了场大雨。
由于梁仕沅的失约,我趴在寝室里的书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多余的那张门票,苦恼地打电话给江铖涛,询问有没有路径可以出掉它:“一张要 880 元,他不心疼,我可心疼死了”
“梁仕沅这小子,真不够意思,你掏的钱吗?”,当事人不急,反倒是江铖涛急了起来,他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地,“都跟你说了,他这个人不靠谱,不分手还留着过年吗?”
“没有,虽然都是花他的,但是我心疼,你都不知道这 5 千块的奖学金,有多难拿,我花得有点负罪感!”
虽然梁仕沅父母平时并没有短缺过他的经济补给,但梁仕沅因为一心学医,高考后便同父亲闹掰了,他向来固执,不伸手同家里开口要生活费。
所以他的经济来源几乎是靠自己挣的,小到各类比赛,大到各类项目奖金和学校的奖学金。
“徐芊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要不你分了跟我吧,我有钱,你花我多少都不会心疼!”,江铖涛絮絮叨叨地在电话那头开着玩笑。
“你再唆使我分手,朋友都没得做了,再说了,那些女孩子哪一个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们都把你当冤大头,我可是把你当亲哥们!”,我开始反击,就江铖涛上了大学后的情史都容不得我细数。
“行行行,我这上半辈子真的是栽你嘴上了,我找个人一起,让他 A 票价,总可以了吧?!”
“短时间内,你确定可以找得到吗?”,我实在是对江铖涛产生质疑。
对方一句“放心吧,我有数”,便挂断了电话,想必也是不想同我深聊。
事后我对着手机屏幕哼哼唧唧地,试图私底下反抗江铖涛那家伙,以此表达我内心的不满。
实际上,江铖涛果然不负我所望。
当我在演唱会门口看到他带来的人时,便加剧了我内心的不悦。
江铖涛个头不小,油麦色的皮肤下有着高挺的鼻梁,利落的寸头,常年佩戴着男士耳饰的左耳,显得整个人痞气许多。
此时他做贼心虚般、眼神躲闪地站在我面前,他身后左侧跟着打扮得“师里师气”的林可可,瞧见我原本因演唱会而雀跃的情绪开始有了轻微转变,他见状赶紧解释:“刚好在跟可可聊天,我就顺势问了一下,这不就来了”。
当着林可可的面,我总不好意思摆脸色,虽然我们平时性格不太对付,感情上也不对付。
但总归同学一场,看在票价被 A 了出去的份上,就冲那钱,我都得牵强地挤出微笑。
“那就走吧,我们赶紧排队,快到了”,我拽着江铖涛的 T 袖袖口,背对着身后的林可可,暗地里给了他一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白眼。
演唱会四周的氛围很好,靓男少女们都精心打扮而来,我的那点小情绪也很快被这馆内场景热闹的氛围带动,烟消云散了。可我还是捕捉到了林可可眼里的那一抹失落。
检票进馆的队伍有点长,排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对年纪相仿的情侣,男孩子背了个书包,看起来像是从外地赶来的。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讨论去美国留学的申请程序。
我和江铖涛上了大学后,话题并不多,更别提和林可可有什么共同爱好了。
于是叽叽喳喳的队伍到了我们三这边,便有些巧妙,显得格外安静。
“上周我去院办交申请材料,听到他们在夸临床硕博班的一个男同学,说他专业很强,哪里还需要像我们递交这么多材料啊,美国那边的医学高校 offer 近乎可以任他挑了”,女孩子有些激动,眼里的崇拜抹不去。
“这么厉害,咱们学校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感觉演唱会结束后回医大又要挑灯夜读了,我可不想明年考研落榜了,还要再来一次!”,男孩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站在他们身后,将原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可惜左耳进右耳出了。
演唱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便在众人遗憾的狂欢中结束了。
出了喧嚣热闹的演唱会,杨千嬅还在唱“要是回去,没有止痛药水,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十年后或现在失去,反正到最尾也唏嘘”,脑子里余音绕梁,挥之不去。
但终究演唱会结束,人尽散而去,我们被拥挤的车水马龙拉回了现实。
我们三在不同的学校,原本的计划是:我和梁仕沅打车回学校,江铖涛留宿我们学校旁的旅馆,第二天一大早再返校。
现如今变成了,梁仕沅被迫失约,我和林可可还有江铖涛三个人斥巨资在学校附近开了间大套房,江铖涛睡套房的沙发,我和林可可挤里屋的大床。
我们在 app 上面,寻找了家大学城附近的旅馆定下来,酒店在我和林可可两家学校的折中位置,显得有点刻意的不偏不倚。
我们站在举办演唱会的体育馆门口等车,特殊的高峰期,三部手机都无济于事。
突然身旁的年轻女孩子主动开口同我们热络聊天,“你好,请问你们也是要回大学城吗?要不我们 5 个人打一辆,挤一挤,顺便省点钱?不然这个点好难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