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子午玉,是我这次跟随元明道人去招摇山时,同旁人比试赢来的。有凝聚仙力之功效,你戴上它,往后修炼会轻松些。”

“师兄,这太贵重了,我……”宁拂衣刚想说她用不到,容锦却已然捏着两旁红绳,伸手替她戴上。

宁拂衣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任由那枚玉佩落在脖颈,接触肌肤的一瞬间变得温暖起来。

她正欲感谢,却忽然觉得周围气氛仿佛瞬间被冰冻,方才唧唧喳喳的厅堂也鸦雀无声,安静地让人心悸,周围弟子皆坐好在座位,低头看着桌面,无人敢发出声音。

一边的柳文竹急急忙忙大声咳嗽,容锦下意识侧过身,于是从他肩后露出一双犹如冰窖的眉眼来。

“褚,褚凌神尊。”容锦结结巴巴说道。

褚清秋?她来此处做何?宁拂衣诧异抬眼,只见她还穿着一身素衣,黑色长发在身后披散一半,冷冷清清站在对面。

身上的伤好似已然好全,看不出半分两日前的孱弱模样。

她没理会容锦,而是轻轻伸出手,指尖划过宁拂衣后颈,留下微凉的触感,宁拂衣身躯一颤,侧身要躲,可褚清秋却已然收回手去。

那玉佩不知何时已被褚清秋解下,被松松地拎着红绳,在半空晃荡。

“褚清秋你……”宁拂衣见玉佩被夺走,蹙眉便要同她争吵,却被她打断了话语。

“此物汇聚灵气却不释放灵气,挂在身上不仅无助于修炼,反而伤人仙脉。”褚清秋说着,手指缓缓放到桌上,放下玉佩。

容锦闻言,后怕地睁大了眼睛。

“巳时已到,还立着做何。”褚清秋又开口,容锦不敢忤逆,只得用视线对宁拂衣表示了抱歉,随后恢复了掌事弟子的沉稳,快步离开。

宁拂衣颇有些不明所以,她用眼神瞪了瞪褚清秋,却也只能听话坐下。

褚清秋的气息又在她身旁停留了一会儿,这才无声经过,带起小小的风,一片栀子花瓣随风翩跹着落在她眼前。

宁拂衣伸手拿起花瓣,眼前忽然划过一串唯有她能看见的镶金字迹。

“仙授结束,来我房中。”

作者有话说:

神尊:送玉佩不行.jpg

第10章 粉红泡泡

宁拂衣眨了眨眼,那串字就消失了,桌上只剩了片看似普通的花瓣。

褚清秋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是那日自己撞见她受伤之事被她发现了,所以想要暗中威胁?宁拂衣想着想着便打了个寒颤。

不行,此事有蹊跷,她必不能上当。

宁拂衣哼了一声,抬手拂去花瓣。

无视了这段插曲后,宁拂衣这才抬头四顾,只见众弟子已然安稳坐好,厅堂黑压压一片人头,而褚清秋正站在门口,似乎等待着什么。

李朝安和她的烧饼面条就坐在宁拂衣右侧,李朝安脸上的烟灰已经洗掉,但缺了一角的头发暂时无法复原,被她用一根额前的流苏簪掩盖住了。

她此时正睁圆了眼睛瞪着宁拂衣,宁拂衣懒得搭理她,继续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又过一会儿,堂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感受到身边的柳文竹坐直了身子,宁拂衣这才睁开眼,只见走进来的是除去首席长老以外的三名长老。

分别是平遥长老、那日的男长老景山长老,以及今日才从招摇山回来的,年轻些的元明真人。

他三人进门后,先是向褚清秋行了礼。

于是宁拂衣用鼻子轻嗤一声,虽然旁人听不见,但这个不待见的态度也还是要摆的。

随后走进来的是梅承嗣,宁拂衣便嗤得更大声了,这回惹来一片弟子的侧目,包括二位掌门和几位长老的瞪视。

“安静。”平遥长老肃声说道,她将视线从宁拂衣身上移开,语气威严,“还不快见过掌门。”

众弟子还未适应换了掌门这件事,此时被平遥长老一提醒,这才纷纷起身,对着门口行礼,齐齐道:“见过掌门。”

比起一旁满面红光昂首挺胸的梅承嗣,褚清秋就显得有些冷淡,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众人坐下而已。

“近日门中多有变故,我等知晓大家悲痛,但招摇大会在即,此事对云际山门来说至关重要,尔等还需收收心思,全力以赴,以告慰先掌门在天之灵。”平遥长老长叹一声,又道,“北苑弟子修为尚浅,也还未拥有法器,本无资格参与招摇大会,但此次招摇大会专门设立了修为在明镜及明镜以下弟子的比试,所以你们也不能置身事外,须得勤加修炼才是。”

“故而今日需要测试各位术系,以做整理,好为后续确定人选做准备,任何人不准缺席。”平遥长老说罢,手掌翻转,于她掌心出现了一座玉石日晷,随她动作落于地面,逐渐变大。

最后长到了一人高,这才停止了膨胀。

看着这座平日里见不到的圣天晷,众弟子顿时兴奋起来,立刻忘却了其他事,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堂中一时有些吵嚷。

就连柳文竹都肉眼可见地激动了些许,她轻轻去拉宁拂衣的衣袖,低声道:“衣衣,那可是百年一度的招摇大会,你真的不动心思么?”

“不想。”宁拂衣摇摇头,她百无聊赖地敲着桌沿,先不说她感不感兴趣,就说她这点修为,平遥长老怎么可能让她跟着?到时候让其他门派看了笑话,丢的可是云际山门的人。

“你别担心,以你的天赋,绝对没问题。”宁拂衣安慰柳文竹。

她知晓柳文竹期盼招摇大会期盼很久了,也知晓她绝对有资格。柳文竹乃最大修仙世家之一柳家的长女,自小便被家人寄予厚望,故而她自己也总想早日出人头地,以不负家人期待。

柳文竹牵住了宁拂衣的手,心疼地瞧她。

“她想有什么用?”隔了一条过道的李朝安忽然开口,扬着下巴道,“往日又不是未用过圣天晷,她连个何系的法术都测不出来,修炼二十多年了修为还是初境,让她去?丢的可是我义母和我们云际山门的脸。”

“李朝安。”柳文竹一只纤纤玉手拍在桌上,石桌上骤然多出一条裂缝,震得宁拂衣险些掉下长凳。

“怎么,我不过说实话而已。”李朝安歪头浅笑。

“文竹。”宁拂衣阻止了还要同她争执的柳文竹,转头打量起了李朝安,将她从头看到了脚,又一点点看回去。

前世她骂名诸多,她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词就是杀人不眨眼,虽然现在还没机会,但可为往后做做打算,要如何杀了她,还有些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