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上回忘了问你,女子若对夫君有所不满,具体会?是因何?”

诚王错愕了一瞬。

这便是他?所谓的要?事?

“又是三哥您那友人?”他?试探道。

眼见太子点了头,诚王看向?太子的眼神倏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暗暗扁了扁嘴,那叫一个心如明镜。

头一次他?还心存怀疑,可再来一次,他?可实在没这般好骗了。

以他?这三哥的性子,哪里来与他?说这些事的友人,何况他?也没有工夫听人谈自己的家务事,同样的,他?亦无闲情两次为?那“友人”问询于他?。

不过看起来,那子虚乌有的“友人”的确遇着麻烦了。

诚王松散了下身子,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小得意,毕竟长?这般大,可从没有他?三哥“讨教”于他?的时?候。

“女子对夫君不满,不在乎几点,其一是脾气性情,有些男子脾性暴躁易怒,自容易使妻子惧怕于他?……”

言至此,诚王瞥了太子一眼,继续道:“还有些男子,对妻子疏忽冷淡,使妻子心下孤寂,自也会?对夫君失望……”

他边道边观察着太子的神色,见他?闻言垂下眼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他?应是听进去了。

他?家三哥清冷寡言的性子自小如此,无论对谁都是这般,他?倒很?是理解他?那三嫂,能忍到?今日实属不易。

毕竟诚王总觉着,若他?这三哥并非皇家子弟,就?他?这淡到?极点的性子,指不定还真能抛却?红尘,剃度出家。

李长?晔沉默片刻,复又问道:“其二为何?”

“这其二便是那夫君的处事态度,这事广些,一两句话难以说清。”诚王稍一思索,“譬如,若妻子受欺负时?,夫君畏缩无用,选择忍气吞声,而不能替之出头,那妻子又作何感想……”

李长晔闻言薄唇紧抿。

他?想起百晬宴那日,蕊儿对她的出言不逊,又想起前不久随她回国公府那次,裴老夫人对她的冷脸训斥。

或许,在他?不在场时?,她也曾若那般被欺负过数次,却?从未同他?哭诉过半句。

他?攥紧了拳。

是他?疏忽了……

“除此之外,可还有旁的?”

见诚王眼神闪避,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长?晔道:“尽管说便是。”

他?今日叫他?来,就?是想着与其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不如彻底了解一番,才好解决他?与裴氏之间的问题。

“确还有一点,只这事多少隐秘些……”诚王清了清嗓子,声儿都低了几分,“那便是……夫妻之事。”

他?硬着头皮道:“夫君长?期冷落妻子,妻子独守空闺,难免心下寂寞。抑或是夫君太过粗鲁,不懂怜香惜玉……”

虽得面对的是自己的兄长?,可诚王面皮再厚,也实在无法坦坦荡荡地谈论这些闺房之事。

他?如坐针毡,言至此,臊红着一张脸跳起来,“三哥若想了解这些个事,可以瞧瞧臣弟当年送你的新婚贺礼。”

言至此,他?忙改口,“不,是给?你的友人瞧瞧,臣弟府上尚还有些事,这便告辞了。”

他?步子极快,可临至门?前,复又折首看来,“三哥放心,那可是臣弟当年费了好一番工夫自民间搜罗来的好东西,纵然?过了那么多年,也不会?过时?。”

说罢,也不待李长?晔有所反应,逃也似的推门?而出。

可行在出宫的路上,诚王突然?想起,兴许他?当年送的贺礼早便不在了。

毕竟他?三哥性子怪异又无趣,该晓事的年纪却?拒了先皇后替他?安排的宫女,甚至连负责教习那事儿的内官都遣走了,只一门?心思沉浸在课业中?。

他?给?的那东西,他?大抵早因觉得不正经命人给?扔了吧。

然?提议他?也给?了,唯有帮到?此处,剩下的只能靠他?三哥自己了。

诚王扬了扬眉,加快了步伐。

他?今日回去得迟,想来他?家沅儿定会?在府门?前等他?,她那娇弱的身子,哪禁得住寒风,他?得快些回去才行。

澄华殿那厢,李长?晔迟疑着几度放落手中?的笔,末了,还是将视线落在了东面的博古架上。

他?站起身,抬手取下搁在架子最顶上的一个暗红锦盒。

当初收到?此物,再看小四那浑小子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便知怕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小四十六岁便被封诚王,出宫建府,

或是年岁小,甫一摆脱了高贵妃的管束,就?如同出笼的鸟儿,同京城那些纨绔子弟整日打马游街,游手好闲。

后被高贵妃得知,一怒之下,将他?送进京郊佛寺吃斋祈福,修身养性了半年,方才学了乖。

这物,李长?晔其实当初翻开草草看了一眼,因得常禄入内,便飞快阖上顺手搁在了此处,若非今日小四提醒,他?几乎忘却?了此事。

他?从来觉得,夫妻敦伦,无非那些,又有甚好学的。

可想起诚王所言,又忆起这月与裴氏头一次合房时?,她吃痛的表情,李长?晔还是缓缓掀开了纸页。

且看看,也无妨。

书册之始,是序言,谈论则是男女之事,阴阳调和,刚柔并济,需得默契配合。

前头那些文字,李长?晔将将还能看得进去,直至翻至十数页,一副描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避火图骤然?映入眼帘。

只呆滞了一瞬,李长?晔几乎是飞快阖上了书册,眉头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