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1)

李铮回头扫她一眼,嘴硬道:“谁, 谁想保护你,我还不是怕你受伤了,被父王打屁股。”

说罢, 他有些担惊受怕道:“六叔不会真?的跟皇祖父告我们吧……”

李谌拍了拍胸脯,“怕什?么,到时你们就说都是我干的,就算挨打,三哥给你们扛着。”

“还有四哥。”李谚也道。

“不必怕,我爹娘说,陛下?是明君。”裴重曦蓦然道,“我们没有错,陛下?一定不会冤枉我们的。”

几个孩子闻言对看着,皇祖父虽偏爱六叔,但?每年除夕,都会给他们好多压祟钱,虽看起来很是威仪,但?也总笑嘻嘻的,不曾对他们凶过。

他们赞同?地点头,一下?都放下?心来。

那厢,送走两个孩子后,裴芸清点了盛喜备好的礼品,一早便带着涟儿出宫前往雍王府。

乌兰公主在三日前方才?生产罢,裴芸是特意去看望她的,这是她和雍王的第二个孩子。

前头是位小郡主,名为?李姝玥,而?今这个则是位小公子。

抵达雍王府后,门房边派人进去通禀,边毕恭毕敬地领着她往乌兰公主的院落而?去。

院落外,有乌兰公主的贴身婢子出来相迎,将她引进屋。

“可是芸姐姐来了。”还未入内,裴芸就听得乌兰公主高兴的声儿飘出来。

这几年,裴芸与乌兰公主的关系越发好了,乌兰公主是她的长辈,她按理还得唤一声“十六婶”,然乌兰公主出身玉琊,性子爽利,觉得该各论各的,且这声“十六婶”听起来,仿佛让她老了二十岁,于是私底下?,她唤她乌兰,她唤她姐姐。

乌兰公主正在坐月子,头上?戴着抹额,见着她,当?即拉着她的手叹道:“亏得姐姐来了,这几日,天天躺在床榻上?,都快憋死我了,先头我生完玥儿,还有清姐姐隔几日就来看我,而?今她忙得抽不开身,没她跟我说说话,我着实觉得无趣。”

正如乌兰公主所言,她嫂嫂江澜清而?今正忙着打理她在京中的生意,三年前,她和李姝棠一道,在京中开了家绣花铺子,请来的绣娘皆是些无处可依的弱女子。

因得绣花极为?精致特别,且还可以根据客人的要求单独绘制缝就,因而?被京中不少贵妇人们追捧,生意蒸蒸日上?,光是排的单子都已到了大半年后。

当?初李姝棠同?裴芸提出这个想法时,还有些担忧,毕竟她并无做生意的经验。裴芸便召了在这方面?颇为?得心应手的江澜清入宫,两人一拍即合,三个月后,添花阁正式开张。

而?添花阁之所以能扬名,她那堂妹裴芊亦功不可没,邵铎已被封世子,她而?今是建德侯世子夫人,背后又有镇国?公府支撑,再?加上?她为?人处世八面?玲珑,这些年参加各家宴席,已然游刃有余,穿着添花阁特制的衣裳在宴上?出尽风头,再?无意般提上?一嘴,便惹得那些贵妇贵女们竞相追捧。

两人正说着话,两婢子费力地抬着一箱子进来了,“王妃,这是王爷特意自?各处搜罗来的话本子,说是王妃您白?日若觉无趣,可翻看解闷。”

说罢,其中一个婢子打开箱盖,里头赫然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话本。

裴芸颇有些忍俊不禁,“看来雍王殿下?是真?的疼爱你,人在官廨,心思却?还在你在。”

乌兰公主闻言不知?想起什?么,无奈道:“王爷这人,当?年我生完玥儿就……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她这嘀嘀咕咕,半遮半掩的,裴芸也听不大懂,但?少顷,就见她眸光亮了亮,抬手召来贴身婢子,对着她耳语了两句。

那婢子应声退下,很快捧了一物来。

乌兰公主意味深长看着裴芸道:“这可是好东西,芸姐姐回去时一道带去吧。”

“这是……酒?”裴芸看着那坛子。

“这可是好酒。不过这酒虽好,也不能贪杯,不然可是受罪……”

说罢,她有些不确定地挑眉,“姐姐懂我意思吧?”

裴芸点点头,想来这定然是什?么烈酒,烈酒的确不宜多饮,想几个月前,庆贞帝赐下?地方上?贡的佳酿,那酒实在醇香诱人,她忍不住多饮了两杯,结果醉得不省人事不说,翌日起来头疼欲裂,喝了碗解酒汤才?好了许多。

乌兰公主好意难以推辞,裴芸便收下?了这酒,午后回宫时一道带去了。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裴芸估摸着时辰,想着也该去接两个孩子,就听得后头响起一阵马蹄声,有人提声唤道:“母妃。”

裴芸折首看去,不由得笑逐颜开,她不想太子和谨儿竟回来得这么快。

李谨勒马翻身而?下?,冲裴芸快步而?来。

裴芸忙上?前,打量着她一月未见的儿子,这么多年,他们哪里分开过这么久。

李谨面?上?含笑,问:“没想到会在宫门处遇到母妃,母妃这是自?哪儿回来?”

“雍王妃生了,母妃刚去了趟雍王府。”裴芸看着已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的儿子,抬手替他捋了捋披风,静静打量着他,心疼道,“这去了一趟,黑了也瘦了。”

“无妨。”李谨反是道,“儿子这回随父王北上?,沿途所见所闻颇丰,更见得不少民间疾苦,深有所感,不虚此行。”

见他提及太子,裴芸不得不将视线转向他身后,太子正默默站在那里,裴芸冲他福了福身,道了句“殿下?一路辛苦”。

李长晔颔首,旋即行至裴芸跟前,微微低身,眼巴巴地看着她。

他的披风系带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

裴芸却?仿若未见,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笑着开口道:“殿下?回来的正好,谌儿和苒姐儿也该下?学了,不如一道去接,两个孩子见着父兄定然高兴。”

李长晔原本微微扬起的唇角落下?几分,点头道了句“好”。

此时的耕拙轩,随着先生离开讲堂,孩子们一窝蜂地涌出去。

分别前,苒姐儿拽住李谚的衣袂,软软糯糯道:“四哥,六哥的病还未好吗?”

虽然六哥平时不爱讲话,总安安静静的,可他不在,苒姐儿仍有些惦记。

她口中指的六哥,是裕王庶子李诣,李诣只比诚王家的龙凤胎小半月左右,亦在黄字讲堂念书,可前几日偶感风寒,一直未来。

李谚与他这个六弟的接触并不多,因他母妃不是很喜欢六弟的娘,所以他几乎不会主动去他院中寻他玩。

可长兄李谦和长姐李蓉对诣哥儿很好,也常告诉他莫要欺负诣哥儿,故而?平素在学堂他也会关照他几分。

这回他病了,毕竟是弟弟,他有些担心,也让身边的下?人暗中去打听了消息,“他没事,应该过两日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