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芸想了想,又象征性地问他一句,“夫君对我便没有要?求吗?”
李长?晔答的极快:“你只需平安喜乐,另,对我满意便好。”
顿了顿,他又迟疑着问道:“这……算甜言蜜语吗?”
裴芸还来不及感动,就因他这话?生生憋了回去。
见她不虞地横了自?己一眼,李长?晔面露讪讪,看来这事,他还是得寻机会,同他四弟好生讨教讨教。
裴芸复又将视线投向湖面,唇间笑意微敛,若要?说困境,她也并非没有,不过是适才走?上这曲桥才意识到的。
就像她先前疑惑的那般,这曲桥分明牢固,就算坍塌,也不可能一下塌了一大片,除非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而?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她。
重生后,裴芸一直在试图挽救什么,先是谌儿的性命,接着是她兄长?的,也许最后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即便不是落水,兴许要?害她的人还会用旁的方式取她性命。
但既然太子说了,希望出?一份力,她自?是得给他这个机会,且看他反应,似乎并不知……
“殿下。”裴芸望着那因倒映着乌云漫布的天儿而?显得阴沉沉,深不见底,似能吞噬一切的湖面,“也不知臣妾的梦是否和您一样,在臣妾的梦中,这里……就是臣妾掉落丧命的地方。”
第75章 第 75 章 新年快乐
大雪方过, 邬南大捷的消息便传抵了京城,捷报言骋族蛊毒已?破,身中蛊毒的将士倒了大半, 战力受损, 几乎被大昭军横扫一片, 落荒而逃。以?如今形势,不?出意外,当?是?胜利在望。
果如其上所言,大半个月后, 捷报快马加鞭再抵御前, 言因蛊毒一事暴露, 骋族内乱,众将士不?堪受暴君残害, 揭竿而起,裴栩安与雍王商量之?后, 趁势一路攻入骋族王庭, 取新王首级,而今只等庆贞帝示下。
庆贞帝连夜召太子及几位重臣商议此事, 骋族占据大昭西南数十?年,而今被灭, 也算除了一心头大患。
依几位大臣的意思,骋族被攻破,自得归入大昭版图, 姑且先派兵驻守。
太子并未反对,只补充道,骋族人常年生活在此荒蛮之?地,多?贫瘠粗陋, 蛮横无知,若想长久收复此地而不?生变,最要紧的是?收拢人心,朝廷可?派人前去,教授桑织农耕之?术,使其暖衣饱食,安居乐业,方能?真心臣服大昭。
庆贞帝采纳了这意见,御笔一批,将骋族所属之?地命名为池翊,以?邬南为府,未来由邬南管辖。
同时命裴栩安和雍王在处理完此事后,率大军回京,以?受封赏。
然?而今邬南诸务繁杂,又与京城相距甚远,纵要凯旋回京,也得等年后。
裴芸自太子口中得知此事,第一时间派人传信至镇国?公府,周氏与江澜清婆媳二人相拥喜极而泣,待裴栩安回京,江澜清腹中孩子也该有六七个月大了,而今她们这颗始终吊着的心算落到了肚子里,也能?安心过个好年了。
岁月如白驹过隙,又一年除夕,因着邬南大捷,大昭又开?疆扩土,整个承乾殿都透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谌儿而今满地跑,已?是?不?愿乖乖坐在裴芸怀里,整日追在李谨的屁股后头,小尾巴似的。
李谨也乐得,才入了承乾殿就拉着弟弟去找李谦他们玩去了。
裕王妃怀里的四皇孙也有一岁了,见哥哥姐姐们玩的这般高兴,扭动着身子颇有些蠢蠢欲动,四皇孙被赐名为李谚,模样生得倒是?更像父亲裕王。
听闻裕王院里的一个妾不?久前也查出了身孕,虽这是?裕王妃给裕王挑的人,可?她平素都有让喝药,这回也不?知怎么就怀上了。
到底是?皇嗣,裕王妃虽心下不?虞,可?到底不?敢动,毕竟若让太后晓得,没她好果子吃,就任由那妾好生养着胎,生便生吧,索性也威胁不?到她的位置。
今夜太后的笑意便没断过,即便见了诚王妃程思沅,也难得给了几分好脸色。
当?初那和离风波一出,太后心底就对程思沅生了些许厌嫌,倒宁愿这两人和离,她再给诚王挑个合适的王妃,早些生个孩子,不?想没几日,这两小夫妻就又如胶似漆,还更甚从前了。
高贵妃坐在底子,见今日太后问?也不?问?,干脆主动道:“太后娘娘,今儿过年,臣妾还要给您再添个好消息呢。”
“哦,什么好消息?”太后兴致缺缺。
裴芸见状,忙接话,“莫不?是?诚王妃有喜了?”
闻得此言,太后登时来了精神,看向程思沅,“真的?”
程思沅面露赧赧,颔首起身有礼道:“回皇祖母,昨日太医来诊脉,言孙媳当?已?有一月的身孕了。”
太后大喜过望,忙让程思沅坐下,又是?让太医再给她好生看看,又是?命身侧的嬷嬷记得宴后取库房里的补品送去。
裴芸不?由暗暗在心下讽笑,她们这些女子的价值,在太后眼中,大抵也只有孕育子嗣了。
这会儿便高兴了,等知晓诚王妃怀的是?双胎,太后这笑怕是?更止不?住了。
庆贞帝没有守岁的习惯,几乎年年刚过亥时,便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让方徙扶下去了,今岁也不?例外。
这也好,去年太子本答应了要一道守岁,结果因着樾州突发疫疾被传召至御书房而爽了约,谨儿还很是?失望。
今岁自是?得补上。
谌儿尚且不?大懂什么是?守岁,就知道哥哥不?睡他也不?睡,乖乖坐在那儿吃点心,但素来亥时就已?睡下的人,这会儿哪里还坚持得住,不?一会儿,就捏着一块吃了小半的桂花糕,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瞌睡。
裴芸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还是?李长晔上前,将谌儿抱起来,企图抱回侧殿去。
但谌儿一下就醒了,分明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仍
是?攥着李长晔的衣襟道:“爹爹,砰砰,砰砰……”
裴芸知道他在说什么,因得刚刚谨儿还在同他道,守岁到了时辰,是?要放爆竹的,砰砰响的爆竹,他便记住了。
这会儿是?不?放了爆竹就不?肯休。
李长晔笑得也有些无奈,干脆吩咐常禄道:“先在院中放个一两个爆竹罢。”
常禄听命去办,不?多?时,李长晔抱着谌儿踏出殿内,裴芸也与李谨一道,一家四口就站在廊庑下,看着院中爆竹噼啦啪啦地响。
谌儿捂着耳朵是?又怕又想看,这般子下来,是?一点睡意也无了,挣扎着自太子怀里下来,扑腾着小腿跑到院子里,指着一地燃尽的爆竹道:“砰砰,砰砰,再放。”
见他意犹未尽,常禄道:“殿下,还有些小的呢,那些个是?吊在线上,提着杆就能?放,便是?专门做来给孩童们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