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出宫有个奔头, 想有个倚靠, 不必再颠沛流离,想像碧簪姑姑那样,嫁一个心仪之人?,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也可以在床榻上纵情享乐,极尽欢愉。
当然了?,对太子殿下说的这句绝对是出自真心。
谁能想到,两个月前她还在为小命担忧, 每天?睡前都为自己脑袋还挂在脖子上感到庆幸, 尤其是做了?太子的枕边人?,竟也接连不断有人?收买她, 甚至给她下毒, 说是日日命悬一线也不为过。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用?再时时担心小命不保, 可以心平气和地?与太子殿下躺在同一张床上,就算偶尔动手动脚,他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她敢开口讨要赏赐,他也会投其所好赏她大金锭,她被人?欺负了?,他竟然都记在心上,还会给她报仇出气!
到今夜,那个高高在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太子殿下,竟然当真把她吃干抹净了?!
放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总之,侍寝宫女之名坐实,她与殿下往后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只有牢牢抱紧太子殿下的大腿,她才能吃肉喝汤!
少女杏眼溜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格外真诚,实则早就被他一眼看穿。
太子冷冷扯唇。
她这样乖顺听话,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他刚刚好有权有势,有财有颜,能让她依附,能给她做主,顺便还满足了?她对皮相的要求,可以给她时不时吃吃豆腐。
换做任何一位侍卫有这样的资本,只怕她也早就屁颠屁颠地?勾搭上去?了?。
太子想到李猛,甚至还有更多人?,那日她交代自己入梦之人?时,光侍卫就有十个八个。
他闭上眼睛,压抑着?眼底沉沉的郁涩。
云葵心里发怵,太子殿下没那么好糊弄,昨晚还打了?李猛四?十杖,可见对她的过往格外在意,不是几句花言巧语便能相信她的。
她往他怀里蹭蹭,“殿下?”
太子下颌绷紧,不予搭理。
云葵干脆拱上去?抱住他,嗓音甜甜地?喊他:“殿下!”
太子凤眸紧闭,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柔弱无骨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让他想起方才浴池之中?,那柔软滑腻的绵团仿若新鲜剥壳的荔枝,在风浪之中?上下颠簸……
云葵浑然不觉危险,以为他还在生闷气,一鼓作?气,朝他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太子呼吸猛地?一沉,一把扣住她手腕,反手便是欺身压下。
云葵惊魂未定,被他紧紧压着?双蹆,这才反应过来,小殿下什么时候起来了?!
身下泛起隐隐的疼痛,想起池中?被他狠狠頂撞到几乎散架的身子,她有些害怕,脸颊却也微微地?发烫。
“我……我就是想同您说,那些人?我向?来是过眼不过心,殿下要有信心,我整日与您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还亲自感受了?您的威武,如何还能看得上旁人??”
太子薄唇勾起,眸光犀利:“这么说,遇见孤之前,你看上过很多人??”
云葵算是明白了?,无论她回答得多么妥善,太子殿下总能抓住漏洞,打她个措手不及。
“自然不是,”她鼓着?腮帮道,“我也不是谁都看得上的。”
太子捏住她下颌,黑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谨记自己的身份,往后那些话,只能对孤说,你的眼里也只能有孤,若是让孤发现,还有第二?个李猛……”
云葵吓得赶忙抱住他的手:“我哪敢呢!”
太子咬紧后槽牙:“心里想也不行。”
云葵:“……”
「不让我看侍卫,连想都不准想,我说你不要太霸道了?!」
「才夸你两句,又暴露本性了?!坏殿下!」
太子眼底翻滚着浓稠的墨色,呼吸也愈发沉重,手掌扣住那纤细雪白的后颈,薄唇压着?她重重倾覆下来。
唇齿间传来细细的娇吟,她悄悄睁开水雾迷蒙的眼眸,只这娇娇怯怯的一眼,他本就没能完全歇下的慾念再度蓬勃而起。
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她咬紧唇瓣,哆哆嗦嗦伸手去?推他,“殿下,我真不成了?……”
奈何男人?手臂坚硬如铁,撼动不了?分毫,紧接着又是一□□风骤雨。
太子深信浴池其实并?非贪欢的好去?处,尤其对初次的她而言,悬浮的身子缺乏安全感,而他又不太知晓轻重,只听她骂骂咧咧的心声,更是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
是以他未能尽兴,她也吃了?苦头,所以还是应该在床榻这种最原始、也最普遍,最不会出错的地?方再试一次。
然而结果并?不如他想象得那般顺利。
方才有温热的池水辅助,至少不会太过艰涩难行,可眼下研磨不知多少来回,逼出他一身的汗,也始终有所窒碍。
她满脸的泪痕,人?都恍惚了?,喉咙发不出声音,就在心里骂他。
太子亦是烦闷,却也没法草草收场,到四?更过半才缓缓释放。
云葵紧紧攥着?身下的褥子,指尖掐得发白,整个人?软烂成了?一滩泥。
今夜之前,她本来还是一朵迎风招展生机勃勃的小葵花,此刻就像被暴风骤雨里零落成泥,又惨遭马车碾过的狼狈小花。
虽然过程中?也有过短暂欢愉,可这点欢愉还没来得及咂摸,又被翻滚的巨浪狠狠拍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身后的男人?似乎冷静了?许久,她也眼皮沉沉地?睡过去?,隐隐察觉有人?在给她清理,她也提不起一点精神,只能任由摆弄。
恍恍惚惚入了?梦。
也是在一张床榻,那被男人?压在身下的女子她未曾见过,只瞧见她满脸酡红,泪眼朦胧,雪白的藕臂紧紧搂住男人?的腰身。
至于这男子……云葵上前仔细看一眼,忽然有了?印象,竟然是昨夜在东华门?外见过的那位通政使沈大人?。
沈大人?文?官出身,面如冠玉,清隽文?雅,身段虽不如那些武将魁梧健硕,却也是劲瘦如竹,伸展起伏间不急不缓,也能让沈夫人?春心荡漾,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