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气不过,你家里沦落到现在这地步,你心里有气,可你也得自己过好了再说吧,你看看从来了咱们知青点,你都做了什么事?诬陷楚瑜偷东西,你看这里有一个人相信你吗?说他偷看你洗澡,你还往他身倒,说他耍流芒,还想上报批他作风问题,你看队里有人给你上报吗?到了村长那里就停了,没有用!我跟你说,虞浓,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你在玩火!”

“人家楚瑜现在没动你,不是不能动你,是不想跟你计较。”

“你要是再过分,他不可能留着你了,谁也不可能留着一个人在周围,没事给自己下绊子,背后给自己一刀,他不手则已,出手了,心狠点,你就得卷铺盖去农场那地方跟你爹一起改,造,你可要知道,去了那里,你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那地方有多艰苦,壮硕的汉子进去几个月就受不了,死了很多人,那里的牛棚,你能住吗?臭哄哄的,和牛粪睡一起,你这娇滴滴的小身材,在咱知青点待一个月,就病了半个月,就这体格,你要去农场那边,没几天你可就没了……”

“他要手下留情,你就会被他赶出知青点,重新等分配,得罪了他,你可就分不到咱这知青点这样好的地方了,很可能要去最北方北缰那边。那地方死不死不说,扒你几层皮绰绰有余,天寒地冻,粮产又低,若那边压着你,你以后连返城机会都没有,只能老死在那边……”

“你自己要想好,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我劝你,要是个聪明的,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什么幺蛾子也没别出,别再想你爸那边的事了,那些事很复杂,上面的上头还有人呢,你就一个女孩,一个普通女知青,别再惹事了,管好自己,等有能力了,以后送点吃的接济下你爸这才是真的……人,总得活下去再谋算其它……”

这一番话,虞浓听完,心里一突。

她把手上的镜子放下了。

有点糟糕啊,按这个女知青说的,她和楚瑜,已经是这么僵硬的关系了吗?

这个时期的事她不了解啊,但大抵也知道,斗争是非常激烈的,今天还高高在上,明天就要睡牛棚了,而且会持续多年。

所以,她父亲败倒了,她是失败方家属子女?

还有划清界线,成分档案之类,听起来很复杂。

目前的状况是,她想让楚瑜也身败名裂,跟他爸一样被批被改,她想报复他们,但结果显然失败了?

怪不得楚瑜叫她滚。

她竟然在那种情况下去……

他还说她犯贱,这时候都想起来了。

天呐,如果这样的话。

她刚才那个举动,不被当成使怀心眼,不怀好意才怪了。

想想,她都得感谢女的榴芒少,否则她就要换成楚瑜当场提溜出去,被批被改。

那女知青见虞浓手挡脸,一脸心虚的样子。

她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你好好想想吧,能想明白最好,趁现在事情没有到最坏的程度,能和解就赶快和解,有时间跟楚瑜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也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我看楚瑜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还挺维护咱们知青点的人,他就是被你惹毛了你知道吗?你一开始来,他对你的态度很好的,病了为你跑前跑后。”结果现在,人家见你掉头就走,话都不说。

“抓走你爸的人也不是他,你搞他有什么用,而且你看,他哥在军团,你爸还在人家军团手里,咱这大队支,书还是他爸那一派的,关系密切,村长和楚瑜的关系也处嘎嘎好,你就一个人,你拿什么搞人家?你再这么干,就是拿自己去撞石头,会粉身碎骨的你知道吗?”

说完她就觉得口渴,起身,从凉水壶里倒了一大杯水:“我跟你说这些都是心里话,说得我嗓子眼都冒烟了,你要再这样,都对不起我这嗓子,又干又渴。”

说完喝了一大杯水,“好了,别在这干坐着了,我早点回来给要咱知青点的人做饭,和我一起去,今天轮到咱俩,11点半他们就下工了,来不及了。”

虞浓“嗯”了一声,这里的情况,她大致了解了,但还有些细节问题她得问问。

不管她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假的,至少心中有数。

起身跟她走了出去。

知青点有一排宿舍,旁边还有个新建的知青食堂,这也就是在高桥公社,人家还专门给知青盖了间食堂,里面有专门吃饭桌椅,都是上面拨得款,换别的穷公社,就只能在外面垒灶,蹲着吃,拨款都得买粮。

谁让很多公社穷呢。

知青食堂,其实就是两间各开门的房间而已,中间打通了。

右面那间,有两口锅灶,平时做饭的地方,里面墙角码着整齐劈砍好的木材,还有橱柜和存储的口粮食材,都是一个月的量。

左面那间光线亮一些,空间也大一点,放着两张桌子,摆着板凳,墙上还贴着这个时代的宣传画,是平时知青吃饭地方。

“康姐,这个怎么烧啊?”虞浓手里拿着一块木头,不知道怎么点燃它。

那个女知青,她问过了,叫康瑗,干活很爽利,她正在摘豆角,现在酷暑,每天就是各种豆角,角瓜西红柿之类,西红柿他们知青都当水果吃。

见虞浓不会,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蹲下身,手快速地将点燃过程演示了一遍。

“看到没,这样才能点着。”

“你啊,想学就是好事,现在不同以前了,以前我要认识你,我还得巴结你呢,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刚来的时候你还端着架子,都不知道在知青点得罪多少人了,大家都是五湖四海过来下乡的知青,谁在家里会这些活儿啊,不都是一点点学习,互相扶持,你帮我我帮你,才能在知青点待下来吗?”

“是哦。”虞浓随口应声,认真仔细地看了,然后学会了。

不过在听到得罪了不少人时,她心里微微一动。

她直觉自己被搞了,但谁搞的呢?会不会是她之前得罪过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知青点的人,包括眼前这个看似人很好的康瑗,都有可能啊。

“康姐。”火着了后,虞浓坐在灶台下,往里面放燃材,一边试探问:“我昨天和今天,有没有得罪谁啊?”

她过来的时候就快死的样子,她怀疑这两天得罪的人,就是害她的人,至少可锁定目标。

“你这两天都病成那样,得罪谁啊,大家都怕你出事呢。”康瑗道。

“那我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啊,听你说,总生病?”虞浓问,这事也很蹊跷,但也不排除水土不服,她就问问。

康瑗正在洗米,她将另一边的锅也点着了,一边焖饭,一边做菜和汤。

“可是不吗,来了知青点,开始几天还不错,也没有水土不服,谁知道一个星期左右吧,你就突然病了,半夜发烧,高烧,烧得人都迷糊了,还是人家楚瑜找了队里借了牛车,把你拉到医院看了大夫,花了几十块呢,你也没给人家,挂了瓶水,拿了药退烧后,又是人楚瑜天亮用车给你送回来,你也不领情……”

“然后呢?”

楚瑜的事,两人糟糕的关系,她也很愁。

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为什么身体的能量会被抽干,而且气流一直持续不停地在流失,这一天加起来可不少啊,不解决这个问题,她打坐都静不下心,谁能一边打坐一边忍受不断地-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