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青楼的高楼上,俯瞰着楼下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座青楼是背地里九皇子的产业,此次阴谋,九皇子恐怕脱不了干系。

待看到谢云裳在丫鬟的簇拥下平安离开后,萧衍紧绷的神经才微微放松。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清风沉声道:“将整座青楼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一个活口都不能放过!”

清风听命,立马去办,很快所有出口全部被封锁住。

细雨如丝,如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青楼。

微雨之中,青楼显得格外阴森、肃穆。很快,楼内便传来阵阵求饶声、痛苦的呻吟声和激烈的厮杀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楼下赶到的官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阵仗?

为首的官兵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剑,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乱杀无辜,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清风不屑地冷哼一声,向前踏出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休要污蔑我家王爷!这些女子皆是被坏人拐卖至此,王爷心地善良,见她们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特来解救。”

“我们此次行动,皆是为了这些可怜的女子,何来乱杀无辜之说?我家王爷为大虞朝立下赫赫战功,向来慈悲为怀,今日之事,不过是为民除害!”

官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自腹诽,说萧衍心地善良?简直是一派胡言!谁不知道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可看着楼内那血腥的场景,再瞧瞧眼前威风凛凛的清风,他终究是没敢再多说一句话,毕竟不听话的下场只有死。

墨景深听闻青楼变故,心急火燎地带着一众侍卫匆匆赶来。

踏入这片血腥之地,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整个青楼仿佛被一场血色风暴席卷,地面上七横八竖地躺着各种各样的尸体,断肢残臂散落四周,鲜血汇聚成小溪,蜿蜒流淌,死状之凄惨,令人作呕。

他的眼神瞬间被恨意填满,那恨意犹如汹涌的黑色潮水,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死死地盯着站在楼台上,神色冷峻,对他满是蔑视的萧衍,牙关紧咬,恨意从齿缝间溢出。

他可是父皇的亲生儿子,还是最受宠爱的皇后所出的嫡子,身份尊贵无比,凭什么要一直受这个小小的私生子的压制和排挤?

等萧衍没了利用价值,父皇对其痛下杀手后,这太子之位,定是他的囊中之物。想到这里,他强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整理了一下情绪,迈步上前。

“辰王,你这是在做什么?竟然在此滥杀无辜!”墨景深故作震惊与愤怒,大声质问道。

萧衍闻言,冷冷地看向他,“九皇子可别平白无故地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我这是在为民除害!你可知,这青楼的产业,皆是靠拐卖身家清白的良家女子所得。近些年来,城中不知有多少富家女,或是被逼良为娼,或是被以卖身葬父之名诓骗,更有甚者,直接被强行拐卖至此。这一桩桩、一件件深究起来,背后牵扯的官员可不少。”

听到这话,墨景深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心中清楚,那些被牵扯的官员里,有不少都是他的人,与他利益勾连。

一旦出事,想必自己也难以脱身。

他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既然辰王是为民除害,那自然是功德一件。方才是我误会了,待我回朝之后,定会向皇上如实禀报。”

萧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这次事件,我不仅将这些恶人全都诛杀,还获取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说不定能帮助皇上揪出那些罪大恶极的官员。”

墨景深一听,紧张得手脚都微微颤抖起来。他深知,一旦这些证据被呈到皇上面前,自己苦心经营的关系网怕是要瞬间崩塌。

他急忙说道:“要不然这种小事还是让我去做吧。辰王杀人杀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萧衍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他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必劳烦九皇子费心费神了,这件事情还是让我这种小人物来做吧。”

事后,他带着手下的人一把火烧了青楼,浩浩荡荡地转身离去。

墨景深望着萧衍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抑制,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又无可奈何。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这笔账,他一定会找箫衍讨回来。

第二天清晨,金銮殿内气氛凝重。

一位官员率先出列,神色激愤,手中的笏板微微颤抖,向皇帝弹劾道:“陛下,萧衍实在是胆大包天!昨日光天化日之下,他竟大开杀戒,屠戮无辜百姓,事后还火烧妓院,妄图销毁罪证!如此恶行,哪怕他战功赫赫,也绝不能功过相抵啊!恳请陛下严惩,莫要让他再肆意妄为!”说话间,户部使臣紧张得额头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此言一出,各部官员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对萧衍口诛笔伐,言语中满是指责与谩骂。

坐在龙椅之上的墨南城,原本平和的面容逐渐被愁容取代,眼中的怒火也在不断升腾。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猛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怒声吼道:“萧衍,他人在哪里?立刻给朕滚过来!”

话音刚落,萧衍的身影便出现在殿门口。他只身一人,昂首阔步走进来,神色坦然,对周围官员投来的白眼与不屑的目光视若无睹。

“陛下,听闻您召见臣,所为何事?”萧衍语气平静,仿佛全然不知朝堂上对他的声讨。

墨南城气得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地说:“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心里没点数吗?”

萧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您说的可是火烧青楼一事?实不相瞒,这青楼背后牵扯极深。臣调查得知,诸多官员竟在此寻欢作乐,玩弄女人,全然不顾家中妻子的感受,引得怨声载道。臣深入调查后才发现,这青楼中的老鸨和龟公,竟犯下拐卖少女、逼良为娼等滔天罪行,罪大恶极。臣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手惩治了他们。”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一些曾涉足该青楼的官员,听到萧衍的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惶恐不安,眼神闪躲,生怕被萧衍点名。

萧衍毫不畏惧,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高声说道:“陛下,这份名单上,皆是去过青楼的官员,其中就有吏部大臣!”

刚刚还骂得最凶的吏部大臣,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地指着萧衍:“你……你简直是血口喷人!我从未去过什么青楼!”

萧衍目光如刀,冷冷地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哦?没有?吏部大人,您可是那里的常客,要不要臣再详细说说您在妓院里的风流韵事?”

吏部大臣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言以对。

墨南城听到这里,脸色稍缓,沉吟片刻后说道:“男子好色,倒也不算什么大罪过。这些官员平日为朝廷效力,劳苦功高,偶尔享乐,也在情理之中。但拐卖少女这种恶行,实在是天理难容。萧衍,你可还有其他调查结果?”

萧衍神色平静,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沓密信,信的边缘微微泛黄。

他缓缓开口,“陛下,这些都是九皇子与朝中大臣们暗中往来的密信。”说罢,他微微侧身,示意下属将这些密信呈递给皇上。

青楼怎么还扯上九皇子了,大臣们都微微一愣。

墨南城接过密信,手指微微颤抖,当他展开信件,逐字逐句阅读时,眼中的不可置信愈发浓烈。

信中的内容触目惊心,字里行间皆是阴谋算计,全然不是他印象中那个一心向学、年纪尚小的九皇子会参与此事。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被自己视作单纯的孩子,竟在暗中一点点拉拢朝中大臣,妄图培植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