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盘里有视频有照片,看着还挺全乎,她点开第一个……
年少稚嫩的她被一群打扮夸张的男女堵住去路:“言家来的小乡巴佬,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哎呦,这穿的可是某家当季新款呢,山鸡摇身一变成凤凰了啊,你那件打补丁的衣服呢?款式挺别致,借给我穿穿呗。”
“人家怎么可能借,要留着当传家宝呢,说不定那件就是人家姥姥那辈传下来的,毕竟这年头,谁的衣服还能传到打补丁啊。”
如果不是有视频,她都已经不记得这些人了。
因为再后来,这种程度的言语羞辱已经完全引不起她的情绪波动了。
言棘继续点开第二个,第三个……
看到后面,她没忍住轻嘲了一声,终于知道钱薇怎么给的这么痛快了,这里面没有慕云瑶。
没有她,自然也不会有身为头号舔狗的言皎皎,何况那女人还是只阴沟里的老鼠,从不亲自动手,只会躲在背后嚼舌根,挑唆别人来霸凌她。
言棘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蒂前的那一点火光明明灭灭。映在她的眸子上,像是两团幽幽窜动的火焰。
她出神的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身后响起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顾忱晔的声音,言棘回神,伸手就要去关视频,嘴里敷衍的应道:“电视剧。”
她滑动鼠标的手被人按住,男人站在她身后,为了迁就手臂的长度,身体微微前倾,以环抱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之前的视频已经播放完了,顾忱晔滑动鼠标,随意点开一段,言棘没有阻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所谓他看不看。
视频中正值盛夏,知了在疯狂的嘶叫,穿了件薄t恤的言棘被一个男人摁在粗糙的水泥地上,那人正在撕扯她的衣服,让旁边的人拍照,一边撕还一边大笑,各种污秽不堪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
旁边还有人抬脚踢她,无所谓的态度好像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流浪狗。
随着言棘不要命的反抗,地上渐渐多了几团殷红。
这男人顾忱晔认识,就是上次在会所,被言棘打骨折了的那个男人。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电脑屏幕,脸色冷得骇人,唇瓣被他抿成了一条细线,嘴角下沉,满身戾气。
顾忱晔凉森森的开口:“打轻了。”
言棘将烟碾灭,带着丝揶揄和得意的对他说道,:“只可惜她们一个个都孬得很,看不惯我又不敢下死手,要不然你现在早就和慕云瑶恩恩爱爱、缠缠绵绵了,哪里还用得着为了保护白月光委身于我。她们没弄死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顾忱晔皱眉,垂眸冷冷瞧了她一眼,面容阴戾的呵斥:“闭嘴。”
他将u盘扯下来,却没有还给言棘,而是自己拿着离开了。
言棘:“你干嘛,u盘还我。”
顾忱晔避开她伸过来的手:“都把自己弄成间歇性的精神病了,再多看几遍,恐怕就得搬去常住了。”
第797章 女人要多哄哄
照片和视频言棘都已经看过了,没有慕云瑶和言皎皎两个罪魁祸首,这东西于她便形同鸡肋,顾忱晔一定要要,她都懒得去抢。
她这幅无所谓的态度,让气氛瞬间沉寂了。
言棘扬了扬下颚示意门口,逐客的意味明显。
顾忱晔:“……”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你背上那些疤,就是这时候留下的?”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言棘此刻衣着整齐,那些痕迹被遮得严严实实,没露分毫,但顾忱晔的目光还是精准的落在了上面:“这些,伯父伯母不知道?”
言棘的肌肤白皙,又柔滑细腻,所以即便那些疤不明显,在两相衬托下,也像是甩在纯白丝绸上的墨点子,一眼就能瞧见。
从住进到搬出,十四岁到十八岁,四年,不是四天,那么明显的疤,他们就一点都没发现?
言棘没想到顾忱晔会问这个,眼底诧异一闪而过,却只是平淡的回道:“他们又不是每天都动手,动手也不打脸,打脸也十分注意分寸,保证半个小时内能消肿。”
而且每当她狼狈到能被人一眼瞧出,受了欺负的时候,言皎皎就会借故把周舒月叫出去,言卫峥回家的时间少,言川也不喜言棘,觉得自她来后,就抢走了父母对他和姐姐的关注,看她受伤,别说告状,不落井下石说几句活该,就是对她感情深厚了。
言棘那时已经大了,过了需要帮忙洗澡的年纪,家里也没保姆,在她不主动说,以及言皎皎的刻意隐瞒下,言家父母还就真的从没发现过言棘在外受到的欺负。
顾忱晔喉结滚动,声音里有着一两分不易察觉的沙哑:“被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他们敢欺负她,是因为言棘只是言家的养女,是个外来者,又和他们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但只要这期间言家父母有一次出面阻止,那些人都不敢这么嚣张。
大院里的孩子从小就知道趋吉避害,所以哪怕再怎么看不惯对方,也不敢明目张胆欺负被家人重视的孩子,因为那不仅是挨一顿打的事,更有甚者会影响到父母的工作。
言棘皱了下眉,敷衍道:“没必要。”
她刚到言家的时候,一直努力想要融入这个家,平日里对他们都是小心讨好,那些人刚开始只是口头上羞辱霸凌,并没有动手,言棘也就没拿这事去麻烦他们。
后来无意间知道自己是亲生的,只是因为他们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又怕影响晋升,所以才将她送了人,对他们就只有怨恨了。
那时候年纪小,心里容易不平衡,加上那些遭受到的欺凌和羞辱,让她和言家人的关系一度差到极点,她像只刺猬,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想拉着他们两败俱伤。
顾忱晔看着言棘这副云淡风轻,随时都能坐地成佛的超然模样,心里的火气就控制不住的直往上冒,他沉着脸,冷声道:“被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开口,蠢死你算了。”
男人裹挟着满身的怒气出了客卧,回到房间,他将U盘扔在桌上,皱着眉给自己点了支烟。
黑暗中,指尖那点猩红是唯一的颜色,醒目得就像言棘背上那些印子。
越看越不顺眼,顾忱晔索性直接掐了,他拨通谢方则的电话,“帮我去查一下言棘以前……”
那头,谢方则已经舒舒服服瘫在床上了,一接到顾忱晔的电话,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竖起耳朵准备记下吩咐,结果对方说到一半便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