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眉心,打断顾忱晔:“你闭嘴。”
正巧这时陈栩敲门进来,“薄总,这是您要的文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拔凉拔凉的。
一抬头便对上薄荆舟冷漠的,如同覆了一层冰霜的眸子。
陈栩:“……”
薄荆舟将视线从陈栩身上移开,他点了支烟,疲惫的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对电话里无聊的人不耐道:“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顾忱晔听出男人的烦躁,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缺钱?脾气这么暴躁。”
薄荆舟心情不大好,懒得搭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顾忱晔听他沉默,略一挑眉,“难道真遇上事了?”
“……没有。”
“那你老婆怎么会去找煜城借钱?还以为是你需要周转呢。”
那天沈晚瓷和聂煜城在走廊上谈话的时候,顾忱晔恰巧听见,本来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忘了,但现在听薄荆舟状态不对,又加上他这段时间的频繁加班……于是现在突然想起提了一嘴。
薄荆舟抽烟的动作一顿,狭长的眼眸眯起,“借钱?借多少?”
听筒那头,顾忱晔语气无奈:“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老婆。”
薄荆舟眯起眸,往日冷峻的五官此刻覆上了一层阴影,让他硬朗的轮廓镀上冷冽。
看来那女人是一点都没将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还敢借聂煜城的钱!
第50章 薄荆舟大晚上发疯
晚上,沈晚瓷接到薄荆舟电话的时候,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
她连着熬了好几天的夜,今晚好不容易睡个早觉,结果被这通电话给搅扰,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大晚上的你干嘛?”
“开门。”
男人只说了两个字就把电话给挂了,沈晚瓷的那句‘有病’还卡在喉咙里,来不及说出。
呵,惯着你?
沈晚瓷扔了手机,躺下睡觉,也不知薄荆舟是猜透她的心思还是耐心耗尽,她刚一闭上眼睛就听到防盗门传来震天的响声!
“咔嚓”一声,是隔壁的门被人打开了。
旁边住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沈晚瓷见过几次,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果然,老人一开门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咒骂:“大半夜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一个大男人有没点公德心?!”
这种普通商品房的隔音效果都一般,老太太嗓子又尖,沈晚瓷在最里面的卧室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听见薄荆舟说话,估计这是天之骄子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被怼懵了?
老太太:“不准再敲,否则我报警告你扰民!”
薄荆舟声音很淡,却十分让人信服:“我妻子住在这里,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狂躁症甚至精神分裂,犯病的时候不是想自杀就是想杀人,我今天惹她生气了,给她打了半小时电话都没人接……”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老太太却脑补出了一系列血腥的场景,一拍大腿:“哎呦,居然是个疯子,那你赶紧撞门把人弄出来,或者我去打电话叫物管,这要死在里面……”
她话还没说完,沈晚瓷就把门打开了,一张脸黑得像锅底,“进来。”
薄荆舟这个狗,以后她顶着自杀和杀人两个标签,还怎么在这里住下去?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好整以暇的进了门,脸上没有丝毫背后诋毁人的心虚。
沈晚瓷皱着眉,不耐烦的问:“到底有什么事?”
玄关处没有开灯,借着客厅的光线,薄荆舟的视线落在女人匀称修长的手指上,“你就没有什么要主动跟我交代?”
“我需要跟你交代什么吗?”沈晚瓷打了个哈欠,眼睛里覆上一层水光,看得出的确是困得不行,“有事说事,别打哑谜。”
薄荆舟眸色冷下,忍着情绪提醒她:“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说着,他的手伸过来,不顾沈晚瓷的意愿,强行扣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骨节修长匀称,很漂亮,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沈晚瓷抽不回自己的手,不悦皱眉,回忆了一下,生日宴第二天早上?
刹那,她反应过来,是聂煜城给她支票的事……
薄荆舟知道了?
同一时间,那被男人握住的手指隐约传来了痛意。
沈晚瓷心一紧,下意识否认:“我没收他的钱。”
她倒不是怕薄荆舟真的捏断她的手指,只怕离婚的事又生变故。
薄荆舟字里行间都是讽刺:“我为什么相信你?你不开口问他要,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
“信不信随你,还有,就算我是跟他开口,那也是借,我会还的。”
要和借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从薄荆舟脑袋里生出来的想法肯定更龌蹉,她要是不反驳,他下一句估计就是卖身这一类的羞辱。
薄荆舟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眼神又暗又沉……
沈晚瓷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她察觉到一丝异常且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