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把手机放回兜里,审视空间里多出来的两个道具,因为深夜女学生的钞能力,她的背包位又多了一个,现在是三个背包空位。
方棠棠先拿到名字上看最实用的隐形手串。她的空间里还有上次断头的小姐姐送的隐形口罩,但是那个价值只值1888,对任务者、鬼魂、特殊nc都无效,而现在这个隐形手串的价格是口罩的几十倍,作用肯定也会厉害很多。
她伸手拿出手串,脑内浮现它的作用。
隐形手串:短时间内可以让自己变成透明人,一共可以使用三次。
这回没有备注对鬼魂什么都无效了。
方棠棠心中一喜,既然没有多余的介绍,就意味着戴上这个手串后,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在鬼怪面前隐形,那么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穿过大门进入二楼了。
脑袋的惊呼也验证她的观点:“卧槽你哪里弄到这么高级的东西,牛逼啊,那这下你就可以直接穿过去了。十八万买这个东西,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土豪。”
方棠棠:“我不是土豪,只是……”
莫名其妙经常有人给她送东西,她也不明白,她也没怎么和观众互动啊,难道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反而能够吸粉吗?
她总觉得对深夜女学生太过冷淡,于是拿出手机,给她封了一个房管,随即不看满屏幕的彩虹屁,期待地拿另外一件道具,也就是最贵的、价格十八万多的凝时手表。
凝时手表:按下按钮可以凝固一秒的时间。
一、一秒?方棠棠怔了怔,失望地皱起眉头,对比它十八万的标价,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但是随即她又想到,一秒时间是很短,如果用在关键时刻,却能成为翻盘的关键,而且这个道具并没有标注使用次数,意味着它可以反复使用,当然不可能让人用完一秒以后,立刻再按第二次,中间肯定有间隔。
脑袋惊讶地张大眼睛:“牛逼牛逼,你居然连这个都有了。”
方棠棠:“这个东西,很好吗?”
脑袋:“我不知道它好不好,但是我知道它可贼拉贵了,商店里和时间相关的东西,都特别贵。我以前参加过一次任务,任务里必须要互相厮杀,拼到最后的时候,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人,当时我可算九死一生才杀了他逃出来,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候我能够有这么一个手表,那一秒的时间,就能够让我轻轻松松解决掉他了。”
方棠棠心想,这个手表或许对付鬼怪没有什么用,一秒时间,不足以杀死一个强大的鬼怪,但是对普通的任务者来说,却非常致命。
一秒的时间,有准备的话,可以杀死一个人,或者造成致命伤。
她把手表重新放回去,决定以后再使用,现在还不是使用的时候。
隐形手串是银色的,款式是一条银色的细细链子,中间挂着一枝精雕细刻的海棠花。她看了眼前面的鬼怪,深吸两口气,把手串攥在掌心,接着她垂眸看眼脑袋,重新把它塞到书包里。
脑袋:“嘿,你怎么不把我带进去呢,这个手串戴上以后,书包也是可以隐形的。”
方棠棠:“我……你不是不想陪我冒险嘛。”
脑袋哼口气:“我是不愿意啊,你不是非要拉着我。”
方棠棠打断他:“我没有把握出来,抱歉,”她垂下眼睛,把仅剩的一把手术刀拿在手里,“刚刚我骗了你,这是我最后一次任务,可是如果我死了……大概还是会有任务者进入这个世界,你留在这里,总是有出去的希望。”
脑袋脸上嬉色一荡而空,静静看着她。
方棠棠:“如果我能出来,就把你带回去,你知道的,这里的鬼怪会互相排斥,有各自领地,厨师他们也不敢到这边来。”她微微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活着的,活着就有希望,等我出来!”
她拍了拍脑袋的头顶,短短的头发茬有点扎手。
脑袋欲语还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离开,最后与夜色融为一体。
方棠棠啪嗒一声把手串扣上,紧张地攥住手术刀,往教师宿舍楼走去。在经过桂花树时,那群挂着的人头齐刷刷睁开了眼睛,狐疑地左右张望,却没有在黑暗中找到入侵者的身影。
她轻手轻脚地移动至天桥下,刚刚迈开一步,踏上楼梯,黑暗中传来浓浓的喘息声,那条地狱犬呼哧呼哧喘着气,自远处奔来,在她周围的地上四处嗅着。
那对通红的眼睛离她越来越近。
她靠在栏杆上,捂住口鼻,一口气也不敢出,紧紧盯着狗的眼睛。狗鼻子一耸一耸,嗅到了空气中生人的味道,獠牙上不停滴落涎水,离得近了,就能清楚地看见挂在它压上的鲜红肉丝。
方棠棠掌心布满汗水,心想,手串说会让人透明,但没有说过会帮忙隐藏住味道,或者就算隐藏,也不一定能够瞒住这个敏锐无比的狗鼻子。
她总不能用对付厨师的那套去应付这条狗,和厨师尚可以把他忽悠过去,可是和狗怎么交流,总不能它汪汪汪两声,她也跟着汪汪汪两声。而且狗忠诚且认死理,这条狗的职责是守护监牢,把入侵者撕碎的话,就算忽悠,也不能使它变心。
动物要比人可靠多了
地狱犬离她越来越近,狗鼻子不停耸动,尖锐的獠牙上涎水往下流,快要滴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能够感受的,狗鼻子里呼出来的热气,热腾腾的,带有浓浓血腥味。
就当方棠棠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必死的时候,黑暗中响起一声口哨声,大黑狗迅速扭过头,不再管她,跑进黑暗之中,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远。
方棠棠睁开眼,好奇地往传来口哨声的那边张望,想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她发现自从那声哨声后,桂花树上的人头也都闭上眼睛,仿佛陷入安眠之中。
她心中暗道几声侥幸,抬头看眼被藤蔓包裹的二楼,站了两秒缓一口气,默默继续往上面走。走上天桥后,她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从前熟悉的,砖瓦砌成的天桥,现在已经变成白骨堆垒起来的桥梁,白骨黑洞洞的眼眶里,长出白色的花。夜风一吹,满桥的白色小花随着风轻轻飘摇。
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白色的花朵纤细而美丽,花瓣通体纯白,而花蕊却是鲜红的,有的花瓣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痕,但是这样有异色的花属于少数。
方棠棠记得,自己曾经站在门口的时候,看见陆涟在满桥白骨,曳动白花中,摘下一朵揉成粉末。但是转瞬,白骨白花的幻象消失不见,恢复成原来的红砖绿萝的模样。
陆涟手上的花,也变成一片藤萝树叶。
她那时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现在看到这架白骨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难道是那时两个世界发生交叠,那陆涟呢,他察觉到那时的异常了吗?
方棠棠没有像陆涟一样摘下花来,仔细观察一会后,踏上这座白骨砌成的桥。一踩下去,白骨就发出嘎吱的响声,脚底凹凸不平,还有点滑,整座桥都晃晃悠悠,仿佛随时有掉下来的风险。
她只好抓住旁边的栏杆,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走到中间时,不经意间低头一看,恍然间好像看到,底下的水泥地面变成一条浑浊不清的河流,河中有无数双手伸出来,想要把她拉入其中。
这个景象,让她想到了传说中关于地狱的描述,前往冥府的奈何桥,和和忘川河里徘徊的无数冤魂。只是这里没有摆渡的人。
只一眼,就让她的心神涣散,耳畔响起一个声音:
“跳下来跳下来跳下来。”
“来陪我们来陪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