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濯这一番操作之后,黎静远和唐维意都十分吃味,两人彻底偃旗息鼓,继续等候。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
铁艺围栏外的环形公路上远光灯逐渐出现,靠近,降速,朝着这栋别墅而来。
唐维意和黎静远一同看过去,谢濯也起身了。
黑色的车辆一路从大门驶入,直直的停在主栋阶梯前,非常的不合时宜,被惊扰的宾客在低声吐槽,不知是谁这么没礼貌,三个男人已经殷切的迎了上去,车门打开,从后座下来的却不是唐丝,而是一身正装的陆缜。
唐维意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对陆缜不太熟悉的黎静远和谢濯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踩在地面上,陆缜弯身下车后,露出一张精美如画的脸,众人都觉得面生,但是又都被惊艳,陆缜下车之后,手搭在车门上,向里伸出手。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搭在了他的掌心,唐丝笑颜明媚,被陆缜扶着下车,本就如天使一般的面孔在精心的妆造下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这张脸甫一出现,似乎照亮了整个夜色。
杨敏立刻上楼通知虞星儿:“她来了,唐丝小姐来了!”
不用杨敏说,虞星儿已经在露台上看到了,她冷笑一声:“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她真的要当缩头乌龟临阵脱逃呢!”
楼下院中谢濯反应过来陆缜的身份了,他顿时一股气憋在了胸腔里。
这女人真是可恶,打电话的时候语气说的那么亲昵,哄着他让他再等等,这一等就又等了四十多分钟,结果谁能想到她是带了男伴过来的,她是不是忘记了这里不止他谢濯一个人,还有她的亲哥哥和情哥哥在?非要这么肆无忌惮才开心?
黎静远看到唐丝被陆缜牵着出来,也愣住了,在看到唐丝带有一丝娇羞之态的挽住陆缜的手臂,把脸都靠在他肩上的时候,他感觉浑身血液都慢慢的变冷了。
他见过陆缜,在那天他忽然着了魔的从唐丝的新居所逃走时,他在走廊看到了他。
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的,一个单身男人来敲单身女人的门,可那时他中了邪一样满脑子都被虞星儿占满了。
“他是谁?”黎静远胸膛起伏着,憋着一股气问唐维意。
他觉得自己第二次被唐丝愚弄了,她还是没有原谅他。
“她的心理医生”,唐维意别开脸,唐丝和陆缜看着很相爱的挽着手,这一幕太刺眼了,好像比上次的温泉池床戏更加刺眼,他眼睛顿时发涩发涨,连就此嘲讽黎静远来转移怒气的力气也都失去了,“一直在陪着她,帮着她,让她喜欢的男人。”
唐维意自嘲的话,却比嘲讽的话还要伤人心。
唐维意竟然这么说,黎静远都要笑了,那他算什么?他们算什么?不是说会在今天让他们做选择吗?唐丝这种行为好像根本就是不在乎他们的选择,她已经给自己另外选了一个男人了。
“你不去说些什么吗?”
黎静远看着陆缜和唐丝,两人已经看起来很幸福的在和其他人交谈了,他气不忿的说:“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吗?”
和上次温泉池一样,邀请他们,却又无视他们。
“看的出来,那又怎样”,唐维意看起来已经毫无波动了。
黎静远咬了咬牙,朝着那一对壁人走了过去,“唐丝。”
唐丝穿着很简单的黑色裹胸礼服裙,肌肤在莹润生光,黑发烫成小卷,一部分半扎挽在头顶,更多的是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她把自己装点的像个不谙世事的明丽小公主,可这个公主做的却全是些最伤人的坏事。
“嗯?”唐丝依旧笑吟吟的,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挽着陆缜的胳膊,因为黎静远的声音,她和陆缜同步转脸看向黎静远,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看向这位出声的局外人。
黎静远感觉心脏都被抓握了一下,他薄唇抿了抿,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忽然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出现。
“虽然大家都是出于朋友之谊来帮星儿小姐庆祝生日,但星儿小姐觉得还是要表达一下对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赴约的谢意……她对大家的到来都抱有很大的感激之心。”
“星儿呢?大家都等着她这个寿星呢”,有人起哄的说,“知道她高冷,可生日都不舍得出来见人也太离谱了吧!”
“她就在楼上”,男人公式化的微笑,走入大厅内仰起脸,“星儿小姐就来了!”
挑空的大厅很高,众人走入后都向上看,虞星儿穿着白色的低胸露背修身长裙,长发低挽在脑后,颈上戴着一串华贵的红宝石项链,她亲昵的挽着一个中年儒雅的男人的手臂,优雅而缓慢一步步顺着阶梯走下来。
全场的目光都在这位终于露面的寿星身上,虞星儿的视线停留在唐维意身上,黎静远身上,谢濯身上,最后落在唐丝身上。
唐丝依旧笑吟吟的,歪头冲着虞星儿举起手中的酒杯。
虞星儿抬了抬下巴,不着痕迹的眯起眼睛。
陆缜侧脸靠近唐丝的耳朵:“会紧张吗?”
唐丝转过脸,促狭的朝着陆缜的耳朵吹拂了一口气:“是期待。”
对于缠绕上来的有毒的人,当然是尽早切割开才好。
第0170章 丝丝,不要接触外面不干不净的男人!
唐丝附在陆缜耳边,他微微俯身听她耳语。
“虞星儿挽着的那个男人,是她母辈的朋友,是个姓梁的海外富商,不过她会营造出这个中年男人是她男朋友的错觉……”
在唐丝的梦中,今晚虞星儿携着男伴一同出现,让几位男配角们大惊失色,纷纷醋意翻涌,一个接着一个的失态,身处其中直面和自己不停发生亲密关系的男人,实际上爱的死去活来的都是虞星儿。
唐丝自然是肝肠寸断,从天黑哭到天明。
不过现在的唐丝回味起来,觉得这情节实在是烂俗,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出剧本,那么编造者的水平很有待考量。
唐丝说了半截话,陆缜就了然了:“那今晚一切还会重演吗?”
“我只能控制我自己,我可控制不了别人的心”,唐丝眼波流转,笑着浅啜高脚杯中的香槟,“我不知道。”
更确切的说
她不太在乎了。
她不可能一辈子把自己的喜悲都寄托在根本就不足够爱她的男人们身上,比起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更重要的是她自己怎么想怎么做,自我专注才是人生,过分关注别人,约等于自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