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溪知晓,这些皆是宋裴欢的腺液,微微苦涩,却因为量多,冰雨花的气息也更为浓郁,总的来说,尚算美味。沅溪只吃一些,便把含羞口中吐出。那小家伙经历这番倾泻,便很快软下,缩成了之前那可爱的一小团粉肉球,越发像花骨朵,也更含羞了,这名字,倒是合适。
沅溪垂眸瞧着,将蛇腔内的腺液缓缓吞下,那些液体入腹,竟然让其中的丹田稍微一热,上面的陈旧的裂痕创伤竟然愈合了些。这样的变化让沅溪微微愣住,她金色的蛇眸微垂,看着宋裴欢腿间还在慢慢泄出的腺液,甩动着蛇尾,若有所思。
宋裴欢眼眶湿润,尽管身子还在余韵中,却还是睁开眼看向马车。可奇怪的是,那些人非但没看到她们,甚至还像是无事人一般路过了…宋裴欢不傻,多少猜到是沅溪做的,想到这人早就解决了,却不告诉自己任由自己一个人担心,宋裴欢有些气恼,她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衣衫,再看看自己狼狈的下身,更加生气。
第0005章 遇蛇13+14
遇蛇·13
因着突然闹腾了这一番,两人已是耽搁了整整一个时辰。宋裴欢穿好衣服,又雇了马车,这才朝着安宁村回去。路上,宋裴欢有些疲惫,方才的欢爱让她受了累,加之云雨之欢后身子总有些慵懒,她抚腰靠坐在马车上,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盘得舒服的沅溪,有些怨念得戳戳她。
“你啊,总做些我没法子接受的事,若你下次再这般胡闹,我便不和你一起睡了。”宋裴欢轻笑着说,她其实言语间并未有责怪,反而是类似调笑一般得嗔怪,意在逗弄沅溪,可沅溪是妖,向来随性惯了,哪允得宋裴欢这般说。
她侧头睨了眼满脸笑意的宋裴欢,心里不快,顿时也不在她怀里好生盘着了,直接从她怀中脱离,顺着马车窗蹿出,入了道路边的树丛中。见她忽然走了,宋裴欢顿时一惊,她不知沅溪怎么忽然会蹿出去,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立刻叫停马车。
宋裴欢给了车夫一些银两,让他在这里等她一会儿,她临时有事处理,便立刻朝着树林那边走去。宋裴欢自知她找沅溪很难,也晓得沅溪听力过人,便在林中喊她的名字,企图让她主动过来。宋裴欢声音轻柔,又带着她平日里不会有的焦急和关心。她很担心沅溪是发生了什么,或是这么意外得离开自己,想到对方临走时都不曾与自己说句话,宋裴欢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林中的一侧忽然传来沙沙声响,宋裴欢还以为是沅溪来了,正回头去瞧,便见来的不是沅溪,而是三个糙汉。那三人上身赤裸,下身穿着黑色染泥的长裤,见了自己,脸上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大哥,没想到我们今天还挺走运,居然遇到这么个美娘子,这味道闻起来就是个极品啊。”三个糙汉皆是天元,身上带着难闻的汗臭,将他们本息掩盖。当然,宋裴欢也没什么兴趣仔细去辨别他们本息的味道,只觉得这三人来意不善。
“等等,这哪里是温元?明明是个天元,那味道是其他温元的。”三个糙汉靠近宋裴欢,这才发现宋裴欢身上属于沅溪的味道。听着他们的话,宋裴欢意识到是沅溪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被他们闻到,脸色立刻沉下来。这时候,就连宋裴欢自己都没想清楚,为何她会这么排斥又厌恶其他人闻到沅溪的味道。
“我是温元还是天元都与你们无关。”宋裴欢向来是个脾气好的,这是她第一次对他人产生如此厌恶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这三人来意不善,更因为他们闻了沅溪的味道。那种感觉,像是自己珍视的东西,被盗贼觊觎了。宋裴欢不喜欢这样,她希望沅溪是只属于自己的,她的味道也只有自己能闻得。
“怎么?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本以为是个美娇娘,不曾想是个天元。”那个被叫大哥的男子看了眼宋裴欢,眼里却闪烁着意味深长的探究。宋裴欢五官精致,长相柔和,加之刚刚行过云雨,气质在清冷柔和之中还夹杂了丝丝柔媚。就算是天元,亦是美得令人喟然而叹。
“大哥,就算是天元,那也是个小娘子,也不是没那地方,她长得这么水灵,身材也好。要不,咱哥几个也尝尝天元的滋味?”一个手下似乎看出为首男子的意图,立刻狗腿得说着,那男子正愁找不到理由,这会儿听手下这般说,立刻眼眸放光得看着宋裴欢。
侥是宋裴欢听不到他们的小声低语,亦是能从他们的神态看出他们意图不轨。宋裴欢脸色微沉,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她虽是天元,却也晓得自己若正面交锋,恐怕难以敌过这三人。逃跑自然是上上之举,可自己若是跑了,怕是很难再找到沅溪。
这般想着,宋裴欢眉头一紧,她不打算逃跑,而是打算与这三人硬碰硬。幼时她身子不好,也是与师父学过些拳脚功夫,宋裴欢看似柔和,但她绝非任人宰割的性子。
“大哥,上。”那三人看出宋裴欢不打算跑,直接朝着她走去,宋裴欢知道力气自己比不过,便闪躲着三人的攻击,利用他们出招的空隙,打他们关节处。三人本以为宋裴欢看上去弱不禁风,应该很容易拿下,却不曾想他们几人被打得身子发疼,而宋裴欢却只是出了些汗,身上还无一处伤痕。32o335′94o2
这直接激怒了三人,加之天元之间的本息本就会挑起好战欲,这会儿,那三人早就忘了初衷,而是想把宋裴欢打死。为首的男子掏出一把镰刀,那两个跟班亦是拿出腰后别着的木棍。宋裴欢不曾想他们还带有武器,这下子,对自己更是不利,可沅溪还未找到…
宋裴欢并不知晓,沅溪早在三人出现前便盘在树上,她起初只是不想理宋裴欢,后来看那三人找宋裴欢的麻烦亦是懒得出手。她觉得宋裴欢是天元,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她帮忙,更何况那三人一看便是乌合之众,哪里需要自己出手呢?
沅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直在树上待着,眼见那三人掏出武器,原本处于上风的宋裴欢逐渐弱势。看到她左手被镰刀划破,右手又不小心被那男子用木棍重重一击。哪怕宋裴欢始终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沅溪也觉得这人定是疼极了。平日里那般娇生惯养的人儿,哪里受得了这种疼痛。
沅溪蛇眸微眯,心里泛起强烈的不适感,她承认,不帮忙的原因除了认为宋裴欢自己能解决,也是想给这人一个教训。她觉得自己最近对宋裴欢的心态很奇怪,宋裴欢也越发放肆,总觉得这人有些不怕自己了。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奇怪,让沅溪心生不解。尤其是此刻,她明明是想教训一下宋裴欢,可看到她被打伤,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烧起来。那是自己的人,就算要欺负,也只能自己亲自动手,这三个低贱的人类,凭什么伤她的人?
黑鳞长蛇金色的眸子忽明忽暗,冷冷得看着将宋裴欢打伤的人,想也没想,立刻变大身形,一个巨尾扫过去,将这三人直接拍在地上。那三人甚至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便疼得昏迷过去。宋裴欢坐在地上,左手被镰刀划破,在手心处,伤口很深,里面的血肉全都翻卷出来,看上去极为骇人。而另只手被打过之后又被拧了一下,这会儿手腕似乎脱臼了,亦是疼得抬不起来。
沅溪皱紧眉头,她看着满脸苍白,靠在树干上沉默不语宋裴欢,心里有些后悔和疼惜。她搞不清楚,想不明白这份情愫是从哪来的。她是蛇,是冷血动物,曾经就算是自己的血亲死在她面前,她心中都不曾有过任何波动,如今更不该在意宋裴欢这个人类的死活。
可是…心中的怒火无法扼制,沅溪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那三个糙汉身上,她凝眸,便要将这三个人直接绞死,宋裴欢发现她的意图,立刻过来阻止。“他们已经昏迷了,不要对他们斩尽杀绝。”宋裴欢强忍着双手的疼起了身,她额间布满汗水,却还是努力对沅溪笑了下,看着她这副被欺负却还帮忙说话的模样,沅溪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伤了你,我现在要为你报仇,你居然还为他们说话?宋裴欢,你是脑子不清醒还是傻的?怎么会有你这般愚不可及的人。”沅溪声音冷漠,还透着不理解和不屑。听到她这般说自己,还执意要把这三人杀了,宋裴欢急忙阻拦,就连声音都抬高了几分。
“我为何要这么做?自然不是怜悯他们,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可你若杀了他们,或许就会有官府查到你,我关心的是你啊,你懂不懂。”宋裴欢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沅溪说话,亦是她生平初次对人大吼。
她知道的,她早就发现沅溪盘在树上,因着自己身上带着她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是温元对天元的烙印,让她能够寻着气息找到沅溪。起初发现沅溪在那,宋裴欢多少放了心,只想解决了这三人就带她离开。但令宋裴欢没想到的是,看着自己被那三人刁难,遇险,沅溪却不为所动,直到那些人要下杀手之际,沅溪才肯出手。
所以,只要自己不死,无论如何被欺负,乃至受伤,她都不在意吗?宋裴欢心里想着,生出了酸楚感,又自嘲得笑了下。一直以来,从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她将沅溪视为重要的存在,可对方呢?自己或许只是她的栖身之地,为她提供藏身处的普通人,换做其他的任何人,沅溪都会如此,自己,没有特别。
“发现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人类,来一个我便杀一个。”沅溪还是无法理解宋裴欢的想法,她不知道这人到底在怕什么?不过是杀这三人,她难不成还怕有谁能查到她们?听着沅溪的话,宋裴欢凄然笑了下。她不懂沅溪,正如沅溪不懂自己。
平白无故没了三人,怎会有人不查?到时候若是搜到蛛丝马迹,便会打扰沅溪与自己平和的生活。宋裴欢希望沅溪能够安稳得与自己一同过日子,而不是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有谁会找上来。沅溪那一句区区人类,更是直接戳到宋裴欢心窝里,刺得她全身发疼。
是啊,区区人类,在沅溪眼中,所有人都是一般的,自己在她心中,也只是一个人类罢了。自己受伤,难过,她也不会在意,不是吗?
“你…你若真的气他们伤我,为何一开始不来帮我呢?为何看着他们欺辱我却视若罔闻?如今你杀了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宋裴欢落寞得看着沅溪,后者这才发现,宋裴欢左手的血已经流了满地,她脸上满是失血后的惨白,下唇不停得颤抖,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看着宋裴欢此刻的模样,沅溪发现自己很疼,她没有受伤,却不知身体的哪一处,疼得挖心刺骨,仿佛身上的鳞片被生生掘折,再刺进血肉里。沅溪忽然睁大金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她眸中凝了一层水雾,自己都不知是如何来的,只慌乱的在地上蹭着那些破落的树叶,将眼里出现的“怪水”蹭去。
遇蛇·14
最终,沅溪并未杀了那三人,只是折断了他们的手脚将其扔在路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也算是给宋裴欢报了仇。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刚才便一直沉默着,向来主动找话的宋裴欢也不再开口。她们回南城,找了另一家医馆为宋裴欢把手包扎好,又给脱臼的手腕上了夹板固定。
做好这些,宋裴欢并不打算留在南城休息,尽管身子难受,可心里的酸楚更让她难以一个人流落在外,甚至连那个孤身一人的家都回不去。她想回那里,回到自己家中,就算那里没有她的家人,她也想回去那个属于自己的栖身之所。
宋裴欢上了马车,一路上都靠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不与沅溪说话,沅溪亦是盘在她怀中,皱眉看着宋裴欢这副模样,心烦之余,却又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但又别扭着不肯道歉,总之就是被宋裴欢这副模样弄得十分烦闷,连入定都没办法专心。
待到回村时,日头已经渐渐落下,正好赶上安宁村人做完农活回村的时候。往日这时候,宋裴欢晓得路上人多,都不会出来走动,如今她没心情顾忌这些,便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马车往家中走。来往的村人见了她都纷纷把目光投过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宋女郎,怎么一阵子没见还弄伤了?你这一个人住,双手都伤了可不方便啊。”说话的人是马阿娘,是村中少有的与宋裴欢还算相熟的天元,听她这么说,宋裴欢摇摇头,虽然双手疼痛难忍,但平日生活起居,她还可以照顾自己。
“诶,你说你,身子本来就差,这会儿还把手伤了,要我说,前阵子那媒婆给你的说的姑娘就挺好的,你怎么就看不上呢?”马阿娘意有所指得说着,旁人听到她这话也在窃窃私语,整个安宁村都晓得宋裴欢身子不好,连下田种地都会晕倒。其实村里的人大多看不上她,因着她不像天元,也做不得什么农活,可这些并不碍着其他想要嫁给宋裴欢的温元。
他们这些人心中想什么,宋裴欢太清楚,无非是希望与自己成了亲,便有了傍身的金钱,待到自己一死,那几十亩地和钱财就都是他们的。马阿娘口中的温元,便是她表妹的女儿,这般说的意图何在,宋裴欢很清楚。
她不理会那些人对她的问话,直接将人挤开,兀自回了自己的院落,将门关严。回到家里,宋裴欢这才像是卸去了所有力气,瞬间露出疲惫与难受。她将身上的衣服除去,清洗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上床。在她怀里的沅溪亦是到了床边,安静得盘在那里。看到她不打算说什么,宋裴欢轻笑了声,也闭上眼,安静得躺着。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也让宋裴欢弄清了自己的心思。其实,她之所以会难过,并不只是因为沅溪见她遇难而选择袖手旁观,而是因着这事,她才弄清楚,自己对沅溪,到底动了怎样的感情。?43163400③
起初她并不相信沅溪是山神,如今也自然是不信的。她不曾想自己和沅溪会发生那种违背伦理的关系,毕竟人与妖,哪有可能会长久又平安无事得在一起。
可是…宋裴欢晓得自己变了,她对沅溪产生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留恋,那种感觉很微妙,明明对方是蛇,对自己也经常不理睬,可她就是不舍得她有天会离开。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曾听闻沅溪说过以前的事,说过她曾修炼出人身,只不过如今还未恢复。
宋裴欢好奇沅溪的经历,尽管对方不耐烦,却还是缠着她说了好多过去的事。她听到沅溪说她见过宫中妃子,听沅溪说她见过很多绝色之姿,也听沅溪描述过她人身的样子。那些朦胧的话语,在她脑中浮现出清晰的人形,在她想象中,沅溪的人身是极美的,蛇身的沅溪,也很好看。
宋裴欢发觉,自己已经许久不曾这么过度得去关注一个人,没错,她把沅溪当人,而非蛇或是蛇妖那么简单。她会因为沅溪理自己而感到喜悦,会因为对方今日对自己的不在乎感到难过。尤其是区区人类四个字,戳痛了宋裴欢的心,疼得她不知所措。
这是心悦一人的感觉吗?宋裴欢扪心自问,却也搞不懂,更加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沅溪产生这种过于在意的情愫。只可惜,那些情愫,却在今天都被毁掉了。沅溪不在乎自己,自己在她心中,同那些普通人类没甚区别,只要她不开心,就会随时离开自己。她一个不满意,也可能会把自己杀了。
想到这些,宋裴欢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鼻子发酸,泪水就不争气得从眼角滑落。她许久未哭了,在床上被沅溪折腾哭的不算,是这种印难过而生的泪,已经许久没有了。她上一次哭,还是师父离开自己,而青桥的父母故意疏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