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不是?说要我保护你?”没等他回话,她又道:“等我走过去就不怕啦,所以我们得快些走才行。”
身后的人怔了一怔,半晌没有言语,却是?跟上来了。
李秀色依旧选的是?深色砖格,只?是?甫一踩下,却听得身后一裹凌厉的风声袭来,而后她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得一阵丁零作?响,短暂的急促后是?颜元今沉稳而淡然?的声音:“你走你的,别?回头便是?。”
李秀色深知?自己闯了祸,想来是?她踩了错的格子,让这骚包替她挡了一箭,可是?谁能?知?道格子到这里就变了,谁又知?道那机关暗器是?从后面来的?她心含歉意道:“世子……你没事吧?”
颜元今默了一默:“你好好走路。”
李秀色“哦”了一声,立马换脚踩了块浅色格子,原以为会?没事,没想到,又是?数阵凌厉的风声从身后袭来,她僵在原地刚想回头,却突然?想起颜元今的命令,便没有再动。没一会?儿,风声渐尽,广陵王世子极为不悦地将断败的箭柄随意扔在墙角:“麻烦。”
李秀色没回头,却也大致听出了他不高兴的语气,便道:“世子,要不您换前面来?”
世子很不耐烦:“好好走路。”
李秀色不知?这是?这骚包第几次同她说好好走路了,说的似乎她不会?走路一样。她暗暗思忖,大抵是?这厮很不爽为何机关算尽却没算到暗器会?一直从身后冒出来,如今这蹭蹭蹭的,早知?道他方才一定会?想先走在前面了。
这样想着,李秀色居然?很是?欣慰,没有良心地偷笑了会?,然?后开始发愁。
如今浅色的和深色的都有陷阱,她该走哪一个?
似是?察觉出了她心中疑虑,颜元今的声音漫不经心,“深色的。”
李秀色愣了一愣:“啊?”
广陵王世子没耐心道:“剩下的深色没有陷阱,你走深的便是?。”
李秀色脚尖轻轻地踏上深色格子,发觉真的再没有什么事,再踏一块,接连轻松跨过,心里终于又一次放松下来,又有些惊喜,不由好奇地问身后道:“世子,您是?如何知?晓这剩下的格子里没有陷阱的?”
颜元今轻哼一声:“为何要告诉你?”
李秀色默了一默,忽地想起方才洞中的那些外邦语,顿时恍然?,莫不是?他方才早就知?道了?包括利箭会?从后头出来这件事,所以才要她走在前面?
她想着,又忽然?甩了甩头,不会?罢,这广陵王世子有这么好心?
李秀色没想明白,也没时间细想,总归现在还算安全,便低头专心踩她的格子去。
眼看终于走到尽头,忽然?又发现到了一处分叉路口?,左右皆是?砖块路。
李秀色自不敢贸然?下脚,无比温顺地回头看了广陵王世子一眼,希望他能?为此事做个了断。
颜元今轻轻挑眉,山洞所刻的机关提示只?写到这里,其余的大约是?因为年?代久远都已看不清。剩下的路当真是?要摸瞎去走。
他狭长?的凤眼里流露出捉摸不定的深色,而后唇角一挑,气定神?闲向着她道:“你随意选一处走吧。”
李秀色立马“哎”了一声,只?是?下脚前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随意选?”
“恩。”
她又问:“要是?选错了您不会?责怪我?”
“恩。”
李秀色想了想:“若是?这方向较为危险怎么办?”
颜元今没耐心了:“你若是?再问一句,便将你舌头割了。”
这骚包也就会?这么吓唬人了,李秀色虽已见怪不怪,却还是?识相地噤了声,身形一转便拐入了右道里。
广陵王世子在身后开始唧唧歪歪了:“为什么选右侧的路?”
不是?他让随意选的吗?这回换李秀色不耐烦了,随口?应道,“哦,方才被您吓着了,脚底打滑来着。”
颜元今:“……”
这一路走得很是?安静,只?能?听得二人一前一后轻微而又谨慎的脚步声,让气氛稍显诡异。
李秀色小心翼翼地走着,忽听脚底的砖块发出沉闷而机械的“咔嚓”声。
她来不及反应,只?一声惊呼,便忽觉脚底被什么东西缠住,而后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心向后半砸在地上,被脚上的缠锁向前拖拽拉行,她朝地上一摔,痛得一懵,还未来得及呼救,忽听耳边风声飒飒,却是?两枚铜钱飞了过去。
几声凌厉后,缠绳被打断松懈。
受伤 我方才不过吓唬她,你还t?真敢从后……
李秀色疼得倒吸口凉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直至她停瘫坐在地,大脑还有些发懵, 唯一能察觉臀部、背后及手腕处冒出火辣辣的痛。
身侧的浅色砖格上飘飘然走过一个人影, 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李秀色想也未想,抬手便?抱住了那?人大腿。
那?双玄色缠金丝长靴这才停了下来,颜元今居高?临下,乜斜她一眼。
脑海中意?料之中地响起系统提示“恭喜通关28/100!”,李秀色却丝毫没?心情喜悦, 她抬起头,露出一丝忍疼的笑:“世子, 我受伤了。”
颜元今点点头, 却问道:“关我何事??”
他语气何其的云淡风轻, 神色仿佛看着一个小猫小狗, 无半分怜悯之心。可方才这厮分明又出手相救,也难怪系统说他阴晴不定,简直整个人都矛盾无比。仿佛只要他自己高?兴,上一瞬可以救人,下一瞬便?能杀人。
李秀色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试着扭了下,却倒吸口凉气,只好道:“有点疼, 大抵是崴了, 还需劳烦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说着,没?等他回应, 兀自抽出只手回去,姿势别扭地在袖中掏了半天?,掏出一罐药来。她用牙艰难地将药罐的木塞咬开,而?后颤着手,将粉倒在自己崴伤的脚踝处,又因单手不好操作,将药罐放置一旁,再将与地面刮破的手腕伤口蹭上了脚踝处的粉末。
做这些的时候,另一只手始终没?松开圈住广陵王世子大腿的动作,似是生怕他跑了。
被人这么抱着的感觉很是奇怪,痒痒的,有诡异的酥麻感。但颜元今似乎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抱法,从一开始得恨不得一觉将人踹飞,到现?在可以视若无睹,只低头打量她的动作。
然而?只看了一会他便?拧起了眉头:“这是什么?”
她动作笨拙,倒出来的粉末有一些洒在了地面上,随后似是怕浪费,还用手腕全都蹭了干净。他有些嫌弃,还很是费解,乱七八糟,这丫头便?不觉得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