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小跑着追随而?去,直追了半条街,才在一下坡巷口瞧见那厮的身影。
她终于?跟上去,气喘吁吁道:“世子,你、你也不等等我。”
颜元今并未回应,仿佛只?当她是空气,兀自朝前走着。
李秀色见他手中有?一方舆图,好容易缓过来,忍不住道:“咱们要如何?寻?是挨家挨户问北边人?家有?姓月的吗?”
说完,又自顾自摇头道:“不过不是说月氏分布在这县中南北之端?可这昭花县应算不上小,咱们按现在的速度,走到天黑怕是都到不了北部。”
见他不说话,她继续道:“不如咱们去找匹马罢,能快一些。”
她正絮叨着,见广陵王世子的步子停了下来。
吃一堑长一智,李秀色这回没撞上去,只?及时地停脚瞧他。
颜元今回身,瞧了面前的紫瓜一眼?,问道:“你会骑马?”
马车 你给了顾隽什么好处?
李秀色被?问得?一懵, 她自然是不会骑马的,便诚实摇了摇头。
颜元今见状嗤笑一声,将头转了回去。随后?什么也没说?, 只继续朝前走。
李秀色心知自己方才的提议不大现实, 也不再啰嗦, 紧赶慢赶跟在后?面。
两人一路穿过了空巷,方才至了有人烟的地界。这昭花县稍显破落,许是与外隔绝,并不似青山镇有些?钱庄酒楼生意。李秀色正闷头走着,忽听行在前头的广陵王世?子道:“去叫辆马车。”
李秀色一愣:“我?”
她左右望了望, 两旁最多有卖些?野果鲜鱼的小摊,并未见可租车马的店家, 路旁也无拉客的车夫, 这要她去哪找?
广陵王世?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扫了一眼过路的行人, 目光落在一位正行驶而来的犊车上,懒洋洋道:“那辆不错。”
李秀色顺着他?目光看去,见那车上明显还坐着人,登时起了些?不好的预感,斟酌道:“这辆……”
没等她说?完,颜元今已然慢条斯理地点头:“嗯。把它抢过来。”
李秀色:?
她断然做不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沉默一瞬后?方道:“世?子,您身上可还有银两?”
颜元今闻言, 偏过头, 淡淡看了她一眼。
那马车终究被?李秀色租了下来,未用偷抢,而是光明正大花了两枚金元宝, 这世?子素来出手阔绰,不把钱当钱,她自然也不为?之心疼。车里原先的客人是位胖胖的老娘子,下车后?捧上元宝笑得?双眼都瞧不见,更?不论?那车夫,他?将二人欢天喜地迎上去,还不忘体贴关心:“公子,小姐,坐着可舒服?”
行车前又问:“是要腿脚快些?还是慢些??”
颜元今舒坦地坐在一边,稍稍掀了身旁车帘,朝着车外路尽头一个身穿黄衣的身影扬了扬下巴,道:“跟上那个便好。”
车夫连连点头,立马驱车。
李秀色坐在另一边,并无窗户,她一时好奇,便起身去对面看。
颜元今见她突然靠过来,身子毫不顾忌地自他?肩侧擦过,皂香扑进鼻尖,便慢悠悠开口道:“你?若不想?被?我踹下车,最好乖乖离远一些?。”
李秀色闻言,忙不迭一屁股坐了回去。
不过好在方才她也看清楚了,外头那个被?他?们马车远远跟着的身影应当在何处见过,仔细一分?辨,才赫然发现竟是他?们之前在穿上见过的黄衣小娘子!
李秀色打量面前骚包一眼,暗中腹诽,他?在船上不还对人家不客气么?这厮皮囊底下莫不是个变态吧?
骚包掀了掀眼皮:“骂我什么,直接讲出来,让本世?子也听听。”
“……”变态还会读心术!
李秀色忙摇摇头,认真转移话题道:“世?子,这娘子莫不是兴许同月氏有些?关系?”
见他?没说?话,她继续分?析道:“这娘子与我们一同坐船,见她似对此处地形极为?熟悉,八成是这县中人。您断然不会无故跟踪,思来想?去,准是方才在船上被?您看见了些?苗头。”
颜元今挑眉。
诚然这紫瓜说?的没错,方才在船上,那破道士言及“月氏”,黄衣女子手中巾帕便闻声掉落。他?瞧出此人慌张,下船时便才刻意留意了两眼。
不过他?眼下并不想?应,只忽然瞧她,问出长久以来心中的疑惑:“你?给了顾隽什么好处?”
李秀色茫然道:“好处?”
广陵王世?子没答,只细细打量她显眼的胎记:“迷魂汤?”
不等她回答,又兀自摇了摇头:“没这个可能。”
目光移到那双杏眸上:“巫术?”
他?似乎当真是在很认真地思考,问道:“还是给那厮下了什么蛊虫?”
除了这些?他?想?不到别的原因了。他?在这丫头身上看不到半分?长处,样貌不提也罢,看起来也没什么用,可便是这么个人,从送信、送菜,一直到千方百计地安排她在他?面前乱晃,也没见那顾少爷过去这么帮过谁,莫不是这紫瓜是有顾家什么把柄?
李秀色摇头道:“顾公子是您的友人。照理说?以你?二人情谊,世?子当晓得?他?做事?定是为?您好,您猜了这么多,怀疑我将之收买,就为?何没想?到或许是我对您的一片真心打动?了顾公子呢?”
颜元今笑了:“真心。”
他?悠悠然道:“胤都城里那些?哪个对我不是真心?”
“……”
李秀色活这么大也没见过这般自负的人,她想?了想?,坚定道:“我定是最真心的那个。”
颜元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