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见 玉颜不及寒鸦色,在他眼中,谁都……

燕瑟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颜元今说完话后, 便收了?雀鸟放在袖中,似乎懒得再待在此?处,转身便要离开。

却听身后之人?道:“世子且慢”

他脚步一顿:“还有事?”

燕瑟目光落在他手中拎着的精致木盒上落了?一瞬, 低声道:“方才兴许是燕瑟误会了?, 也逾矩, 燕瑟在此?给此?鸟的主人?致歉。只是……”她沉默一瞬,续道:“燕瑟见?世子似有些不大开心,备了?些点心,若世子不嫌弃的话,可以留下一用?。”

颜元今似是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开心, 还提前备好了?点心?”

燕瑟一怔:“我……”

广陵王世子回头看她一眼,似想起?了?什么, “啊”了?一声, 忽道:“紫萝园狭小偏僻, 郡主身娇体贵, 想来应当会住不惯,我一会儿派人?替郡主再寻个院子,你便搬过去住罢。”

燕瑟许久没有说话,半晌,终于低声开口:“世子不是关心燕瑟娇贵,是怕念儿再伤到李娘子罢?”

颜元今并没否认:“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燕瑟静静站在原地,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李娘子怎会这般的好, 即便她如此?冷落于你, 殿下还是对她如一。”

广陵王世子略有嗤意:“我也不明白,郡主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她并不漂亮。”

停顿一瞬,面前的少女神色上似染上了?几分?阴郁, 仿若陷入什么回忆之中:“燕瑟始终记得,幼时与世子匆匆一面,世子替燕瑟挡开骑射场上旁人?射偏了?的一剑,虽不过匆匆半日相处,但燕瑟总是无法将世子忘怀。”

颜元今没出?声。

这劳什子事他早就已经忘了?,想来是小时候还有点善心,随手救个人?罢了?。

“燕瑟曾听人?说,殿下直言,将来即便是要看上什么小娘子,也定是要全天下最?好,也最?漂亮的那个,不是吗?”

颜元今漠然。

“这么些年?,燕瑟始终在想,要如何?变得更好、更加漂亮。”

燕瑟苦笑一声:“可她并不漂亮。”

她的音色带了?几分?悲楚:“我确实不明,她究竟好在哪里?”

这个问题广陵王世子自己已经都问过自己很多遍了?。

他似乎没有半分?犹豫,直接道:“你无需问她好在哪里,”广陵王世子声音于夜色中清晰明了?:“本世子喜欢她,那她便是全天下最?好、也最?漂亮的那个。”

他早就想明白了?。

那小小紫瓜确实就是最?好的。

玉颜不及寒鸦色,在他颜元今眼中,谁都不及李秀色。

不过这些他不打算同旁人?说,喜欢小娘子的是他,旁人?能?懂什么。

燕瑟似乎是觉得震撼,还是莫大的苦楚,甚至最?后成了?释然,眼中的光色一瞬暗淡下去,久久不言语。

颜元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若郡主无事,我便先行离去了?。方才你说的那些,本世子全当没有听过。”

语气平缓,说的话却是万分?绝情?。

说完话便转身离去,心中却还不住的想,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出?了?园,正与等候多时的自家小厮撞上,陈皮一脸八卦模样,激动道:“主子,如何??礼物?可送出?去了??话可说出?口了??那李娘子是不是感动得涕泪交零,投怀送抱了??”

他紧紧在旁跟着,低头一瞧,瞥见?自家主子手里还拎着那紫玉簪的木盒,便又“咦”了?一声:“这东西送出?去了?,怎的还把盒子单拎回来了??”

广陵王世子本就在气头上,终于不耐烦起?来,嘶了?一声,对着一旁絮絮叨叨个没完的小厮一踹:“废话怎么这么多?”

陈皮被踢得“哎哟”一声,东倒西歪,立马乖乖闭上了?嘴。

主仆二人?穿过长廊,正要回自己院中,忽瞧见?不远处有两个结伴而行的人?影。一男一女,男子一袭白衣,女子紫袄褶裙,途径湖边,似还停下来看了?会儿湖中的游鸳。

陈皮揉了?揉眼,“诶?”了?一声,诧道:“那不是、不是李娘子?”

他看得更清晰了?些,肯定道:“是李娘子和那个杜公子。”

忽而又惊呼一声:“不对呀!主子,李娘子不是应该”

话未说完,瞧见?自家主子黑着的脸,立马意识到什么,将剩余的话头憋了?回去,想起?那日所探查到的事,不由得换了?个话锋:“这杜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颜元今不语,只看着不远处那一对谈笑自如的男女,觉得心中烦躁得厉害,尤其是见?那小娘子虽带了?面纱,也仍能?瞧出?来眉眼间的笑意,便更是不爽。

好她个李秀色,不守约也就罢了?,还在同旁的男子在这说说笑笑,当真是好样的。

这杜衡生有什么好,她同他究竟有什么好聊的?

陈皮眼下才明白主子今夜是被失了?约,在一旁叹了?口气,忽见?自家主子似乎实在看不下去,将手中木盒朝他怀中一丢,而后冷哼一声:“走。”

显然是想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陈皮立马跟上主子的脚步,两人?走了?几步,瞧见?路过一个庄内下人?,广陵王世子忽而伸手将人拦了住。

那下人?战战兢兢:“世子有何?吩咐?”

“去,”颜元今指了?指远处湖边的两个人?影,抬了?抬下巴道:“暗中跟着,不必管那男子死活,只确保那小娘子安全回了?紫萝园便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