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也并不想隐瞒,便道?:“若作为归宿,杜公子温良体贴,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不能擅自?替原主决定?了归宿,但是保留这一个选项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却不想,说完话,周遭的气氛似是都一瞬冷了下来。
身后沉默了许久,才听见一声低低的:“知道?了。”
李秀色不知他知道?了什么?,也不知这语气又为何,她只兀自?朝前走,直至出了巷口,才发现身后那人没跟上来,已经落了很远,似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生辰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得到他的贴……
赶至吴员外府外时, 已是卯时。
员外府此刻大门敞开,道士装扮的卫祁在正手握追邪盘,在门边四处查看, 李秀色远远便瞧见他?, 高声招呼道:“卫道长!”
卫祁在闻声一愣, 瞧见是她?,便奇道:“李娘子,你怎么?来了?”
李秀色上前,直接开门见山道:“卫道长,我听闻你已抓住了那只僵尸?”
卫祁在点了点头, 沉吟道:“抓是抓到了,但是……”他?说着, 忽而想起什么?似的, 话锋一转:“这不过是今日?清晨的事, 李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李秀色被问得一懵, 总不能跟他?说是系统告知的罢,她?摆了摆手,胡诌道:“就是……碰巧听说。”
又立马转移话题道:“那僵尸在何处?”
卫祁在果然没再追问,只叹了口气道:“跑了。”
“跑了?!”李秀色还未来得及惊讶,忽听身后一声嗤:“到手的鸭子都能飞了,道士果然没什么?用。”
卫祁在顺着声源处望去,瞧见离李秀色后方三步远外,一身雪青锦袍的小郎君, 更是诧异:“世子?”
他?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广陵王世子乜他?一眼, 没有要搭理的意思。他?打方才?心情?便不好,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说这破道士也没招惹他?, 但他?眼下实在懒得给这厮好脸色看,只冷哼一声,跃过李秀色和卫祁在,兀自朝着大门内进去了。
卫祁在瞧出不对劲来,虽说这世子素来这个?脾性,但今日?的脸色尤其难看,似有什么?事惹恼了他?似的。他?看着颜元今进府的背影,又看了李秀色一眼,愣愣问道:“他?怎么?了?”
李秀色耸了耸肩:“不知道。”
打从方才?那一路这骚包就不对劲了,不,应当说,今日?他?就没有对过劲过,谁知道他?犯的什么?情?绪。
两?人也随之?进了府。
卫祁在身为阴山观奉令捉僵的道士,员外府知晓他?为吴娘子安全着想,避免僵尸再度寻来一直守在附近,便也准许他?这几日?随意进出,一直好生招待着。如今见着广陵王世子也来了,吴员外更是备上了一桌好酒好菜,生怕招待不周。
颜元今却没那么?闲心吃喝,只道:“麻烦将令爱叫出来一下,我有些话要问她?。”
吴荑儿过了半晌方才?自己院内出来,她?这几日?似乎也没有睡好,神色有些许紧张。她?行至颜元今面前,微微行礼道:“世子。”
广陵王世子“嗯”了一声,掏出袖中的卷宗放上桌面,轻轻一叩道:“看一下,这些人,可有你认识的?”
吴荑儿点了点头,拿过那几卷卷宗和籍册,一一翻了过去。
颜元今道:“这些是前阵子失踪的女子卷宗,我猜想,僵尸不会平白无故掳人,既盯上了你,自然是因为你与她?们那些有何相同之?处,或是有何渊源在,你仔细想一想,切莫漏了什么?细节。”
听见僵尸掳人四字时,吴荑儿似僵了一僵,神色有些微变。李秀色将她?这点变化尽收眼底,却也没有感到太奇怪,被僵尸盯上实在是祸事一糟,想必是这吴娘子还在心有余悸吧。
吴荑儿道:“是。”
她?默默坐上对面,翻看半天,这卷宗与籍册上的记载都十分详细,籍册上头有那些女子的身份背景、所居住址,生辰几何,甚至家中有几口人,在做什么?行当,都清清楚楚。而失踪卷宗上记载了他?们消失的时辰,最后被看见的地点,以及当日?旁人最后所见其的穿着打扮。
看了半晌,眼见是一张张陌生的画像,她?终于?摇了摇头:“小女不认得。”
颜元今“嗯”了一声,这并?不意外,他?喝了一口茶,续道:“她?们的资料你也看过了,可有什么?共通之?处?”
今日?光顾着吃味去了,拿来卷宗籍册后他?也没有好好看过,因为心情?不佳,甚至都懒得翻开,此刻便走了个?捷径,先问问这吴娘子的话。
“共通之?处……”吴荑儿盯着纸张,一边喃喃,一边摇头:“没有……”
颜元今见状也问不出什么?,唔了一声,作势便要将卷宗收回,却听吴荑儿忽然“诶”了一声:“等下……”
她?斟酌问道:“生辰年岁算吗?”
她?指着籍册上某一处,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道:“这几个?娘子都是乙丑年出生的,我也是。”
乙丑年?
乍一听见这三个字,颜元今微微一愣,但随后又反应过来,道:“算也不算,乙丑年出生的今年应当刚满十八,本世子就是与你同年,这都城中不知多少人皆是乙丑年生人,若以此为标准,那僵尸的范围则广了去了,并?不能定向追踪。”
吴荑儿闻言点了点头,却又道:“可是……”她忽然抬手翻至其中一本籍册,指了指上面,犹豫道:“我的生辰年月日,与这位娘子,都是全然相同的。”
连日?子都相同?
颜元今闻言,起了一丝兴趣,拿过那本籍册翻看,见那页上头的生辰一栏里写着:“乙丑年、丁卯月、己巳日?,丑时生人。”
他抬眉道:“你也是?”
吴荑儿点了点头:“我也是。乙丑年、丁卯月、己巳日?,不过时辰似乎记不大清了。”
不远处旁听着的吴员外忙道:“卯时,是卯时!”
这可就有趣了,同年可以有许多,可同年同月同日?就难得了。
广陵王世子正暗暗思忖,忽t?听一旁的卫祁在“咦”了一声,似发现了什么?,问道:“那吴娘子便是至阴相属了?”
吴荑儿道:“是。”
一旁的李秀色有些听不大懂了,问道:“至阴相属,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