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谈着?谈着?聊到颜元今头上去了?
李秀色听着?听着?,眉心不由?一跳,下意识抬头看向天上那一方圆月。差点忘了,今日?既然是十五……那那个世子,现在应当在某一处痛苦着?发作罢?
她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酸涩,随即摇了摇头,心道,发作便发作,这么些年他?也过来了,同她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荷灯,用力写下“愿我能早日?回家。”
写完后,正打算朝河内放了,不知为何?又久久不愿松手,想了想,咬咬牙,又提笔添了一句什么。
荷灯终于放了出去,在水上微微荡漾,李秀色望着?越飘越远的荷灯,脑中忽而想起几?个时?辰前?,在房间内,她同系统的谈话
“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系统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宿主当真要知道?”
李秀色不懂它为何?欲言又止,只点了点头。
当然要知道,既是要挨到结局才走,那她提前?知晓大家的结局是什么总可?以罢?
系统这一回没?有说话,只开启了凌空字版,犹如?当初李秀色第?一次看见众主角时?跳出的字样一般,一行?一行?蹦出了连串小字。
“乔国公之女乔吟……”李秀色揉了揉眼,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与阴山观继任观主卫祁在达成约定……永不相见,一位甘愿一生不嫁,一位为道奉献一生,二者有缘无份,从此相忘于江湖。”
她心中一咯噔。
“顾太师长子顾隽……承父母之命,同宰相次女成婚,与不爱之人共度余生,循规蹈矩一世至死。”
视线慢慢朝下移。
李秀色声音越来越低,已是呢喃:“广陵王世子……颜元今。”
卫和三十七年,于生辰日?灰飞烟灭,享年一十八岁。
*
河灯越飘越远,停在对岸。
其中一个小小的花灯上,写了歪歪扭扭两句话。
一句是,“愿我能早日?回家。”
另一句写上
“愿大家的结局,可?以重来。”
小贼 李秀色:“今后对世子没了心意,……
清晨, 陈皮一边端着水,一边在?主子门前守着。照往常主子发作后?的第二天辰时便会从密室中精神济济地走出?来,可?今日这会儿都过了晌午了, 也?没?见主子的影。
陈皮颇有些担忧, 直扒着门朝里望。
不知过了多久, 忽听房内“轰隆”一声,应是密室的门开开了,而后?没?过多会儿,房门也?“吱呀”一声开了开。
陈皮立马站直身子,笑眯眯道:“主子, 洗脸水打?来了。”
广陵王世子“嗯”了一声。
他在?密室待了太久,似乎还有些怕光, 眼睛眯了眯, 朝外看了一眼, 方才回屋净了面?, 漱了口。
换衣裳的时候,听见陈皮在?外道:“主子,城东今日新?开业的那家碧翠楼的包厢我已替您定好了,咱们一会儿直接过去?便好。”
“知道了。”
陈皮又道:“昨夜中元节,您没?法子出?去?玩,我和?福冬他们一块出?了去?,在?河边给您放了荷灯,祝您日后?事事顺遂, 长?命百岁。”
这小?厮自幼便在?他身边伺候着, 衷心得很,几乎每年都会给他祈福放灯,颜元今见怪不怪, 倒没?说什么。
陈皮知晓主子从来没?见过中元佳节的灯会盛况,便又在?门外绘声绘色跟他讲起昨夜景象如何,如何热闹,正说到兴头上,忽而想起什么,又叹一声道:“不过这么好的日子,竟听说又有女?子无故失踪了……”
房门再次开开,换好了一身荷茎绿色锦袍的广陵王世子朝外走去?,不忘问?道:“失踪?”
“是。”陈皮跟在?主子后?头:“我是听外头闲谈提起的,说是近段时间总有女?子莫名失踪,旁人都猜测这都城怕是又出?现了具作怪的僵尸。”
他知晓主子素来对僵尸案感兴趣,所以想着回来一定要跟主子说,却不想广陵王世子听完却无甚大反应,只是忽而停下了步子,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了看他,着重在?他手?上望了望,嘶一声道:“今日没?人来送东西?”
陈皮尴尬挠头,主子怎么突然又提起了这茬,昨日不都说过了么,人家今后?都不会再送了,怎么还心心念念着,往常也?没?见他对谁家的小?娘子这么上心。
他诚实地摇摇头道:“没?有。”
颜元今眉头皱了皱眉,轻哼一声,什么也?未说,大步出?去?了。
*
李秀色还未用午膳,便带着小?蚕出?了门。
她实在?闲来无事,便老想着要出?门逛集市,李谭之虽对她这个庶女?谈不上多喜欢,但是吃穿用度上却是从来没?克扣过,尤其是身边的银子也?没?断过,这钱不花白不花,总归在?这也?待不上太长?时间,过把有钱人瘾也?是好的。
她腰间系着钱袋,在?巷中正逛得不亦乐乎,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霹雳啪啦的声响,李秀色登时吓了一大跳,惊道:“什么声音?”
“小?姐,”小?蚕淡定道:“今日碧翠楼开业,这是在?放鞭炮庆贺呢。”
李秀色讶道:“碧翠楼?”
“是呀,听闻这家酒楼是王员外家在?外的基业,建了好几层高,气派得很呢。”
李秀色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既是开业,那咱们也?去?捧个场罢。”
到了那碧翠楼前,李秀色仰着脖子,才晓得小?蚕口中的“气派”并非是空穴来风,这楼一共建了六层,眼下不过刚刚开业,已是人满为患,楼内楼外挤满了客人,门口还有舞龙舞狮队大张旗鼓地表演,场景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