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侯应文心头震撼,眸间更是闪动出几分?贪婪,“真人!咱们能不能?”
“能?”杨广善冷笑一声,“若是他们察觉了,你去赔罪么?”
这儿说的“赔罪”,自然不是字面意思。付出脑袋多半是不够的,魂飞魄散都有可能不是结束。
可侯应文又哪能相信杨广善是什么如其名的良善之人?眼珠转了转,他再度觍颜恭维:“真人历来算无遗策,定然已经有了打算。”
“打算么。”杨广善舔了舔唇,轻声道,“恩公不是说了,让咱们先四下走走、瞧瞧。走,先到处看?看?。”
其他杨家人们听着这话,也迈开脚步。
他们最初还?是跟在杨广善身后,可走着走着,便一个个地被?船上?布置吸引。
“这、这是天星草!”一名丹修惊呼,“这等珍奇宝贝,他们就?直接摆在道儿上??”
“一株草有什么稀奇。”他身边,立刻有另一名杨姓修士眉尖挑了起?来,“看?见装草那盆子么?莫要挪开你那双招子,多看?几眼!上?头是不是有金光流转?呵,一个花盆,里头竟然掺了金灵矿。”
“一个花盆就?让你妒成这样?前头还?有那么多呢,要不要一个个瞧过去,看?里面都是什么好东西。”
“真人,”在杨广善的眸色愈是暗沉的时候,侯应文察言观色,又一次轻轻开口了,“咱们恩公不是说了么?这儿的东西,都是他们家里头置办的。”
杨广善不曾言语,侯应文又道:“这世道也是太不公平。如真人这样潜心修行、苦练不缀之人,只得在外头风暴里随波逐流,以图保住咱们这一大家子安稳。倒是那等自身什么都不行、只能依靠家中的纨绔子弟得了这等好运气。年纪轻轻,不知在家中勤勉修行,竟是出了门去,慢悠悠地在风暴中找一个他们不过听过几声的州。”
他话中的“年纪轻轻”也是出自郁青透露。原话其实不是这样,只是道自己二人往下家中再无小辈。落到杨家、侯家这等大家族出身的人耳朵里,自然是两个嘴上?无毛的娃娃。
随着侯应文话音落下,杨广善的目光又飘到“孙女婿”身上?,后者能看?出来,他老人家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
自己这是说到这老货的心坎儿上?了。
侯应文愈是谦卑,低声道:“要么怎么说这是命呢?从?前不是没外人到咱们星罗,那会儿他们是怎么说的?十?艘船南下了,能到七艘都是好事儿。只是做生意嘛,这些损失都算值得,咱们的星罗矿值钱着呢。
“我看?,恩公们是好心之人不错,只是运气不好。灵舟行着行着,就?被?风刮散了。这事儿一日?日?的有多少?又能找谁去说理呢。”
杨广善眼睛眯了眯,缓缓说:“可他们家里头再看到这灵舟,怕是要伤心啊。”
侯应文笑了,“还?能让他们瞧见不成?现在好东西,炼成其他事物?也照样是好东西啊。”
杨广善听到这里,终于?笑了。
他算是在场众人当中最年长?的一个,说来也有八百寿数。只是身为修士,但凡过了筑基那道坎儿,便各个都能以最好样貌示人。于?是以肉眼看?去,这位“太岳父”也有一张颇是英俊的面孔,一对剑眉斜飞入鬓。加之身姿挺拔,气度清贵,让那不知真相的人看?,也是一位仙风道骨的“真人”。
可当他唇角扯起?,贪婪神色渐显,前头的一切印象便都烟消云散。
“也是咱们前头吃了那么多苦头,这两个小仙人倒是过得安稳。也该让他们知道,路上?遇了生人,总该有所警醒。”
侯应文再恭维:“正是如此。他们家中无人教导此事,便只能请真人来教了。”
“哈哈,正是!”杨广善笑意更深,开始吩咐周边族人,莫要总在花盆、灵植这等边角小事上?下工夫,还?是快些找到灵舟阵眼所在。
他们能顺当抢走侯家的飞行法器一次,自然也能做同样的事第二次。
抱着这等信心,一行人快速忙活起?来。
他们的运气倒是当真不坏,摸索了数日?,已经对目标地方心中有底。
杨广善私下计较,觉得这还?是两个年轻人见识太浅,半点?不知防备的缘故邬九思自始至终没说过自己的年纪,境界又高?,杨广善又如何能知道他竟是比自己高?出那样多岁数?此番遇到自己写,正是一场教训。
至于?对方“救命恩人”的身份,也被?杨家人们忽略过去。他们抢了东西便杀人,不比那些抓了人还?要折磨一番的善心许多?
往后又探了几次,杨广善胸有成竹,布置起?来。
“应文,你领着几个兄弟守在外间,若是那两个小子来了,及时通报。”
侯应文并数个杨家年轻些的修士拱手应是。
“杨榕,你们几个随我进到屋中,小心应变。”
被?点?到名字的杨家旁支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连忙答应。
“记住!”杨广善又厉声开口,“咱们杨家遭逢劫难已经是前头的事儿了,眼下便是一场天大机缘!做成这笔买卖,到了云州,你我都算有所倚仗。做不成……呵呵,便是能糊弄过那两个小鬼,再往下活,一个个穷得叮当响的外来修士能是什么下场,你们不是没见过。
“莫要生什么歪心思。这么大一条鱼,莫说你们了,便是我也无法独吞。大伙儿还?是和?从?前一样,齐心协力,才能有法子收网啊……”
众人纷纷应是。
杨广善看?在眼中,愈是志得意满。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在场其他杨家子弟,都不曾料到一件事。
莫说是掌控灵舟阵眼了,就?连真正舟上?核心,众人都不曾见到!
不过是从?屋门口踏进去,杨广善等人便是头脑一晕,失去意识。
再睁眼的时候,众多杨家族人、包括原先只是守在屋外的侯应文等人,通通被?束了手脚,狼狈地倒在地上?。
再看?到身前的两个青年,杨广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目眦欲裂:“竖子陷阱害我!”
邬九思、郁青:“……”
郁青原先是在生气的,可是感受到了从?道侣那边来的淡淡无语,他又转而想笑。
如此笑过了,才朝着一众阶下囚乜斜过去,“你们身上?有什么值得我们做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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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善兀自愤愤,这时候,侯应文想到什么,忽地开口:“恩公!”等到邬、郁二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他又殷殷开口:“你们实在是误会了,我等与这些恶人并非一起?!他们起?了歹念,我等一心阻拦,这才被?他们排除在外……”
邬九思和?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