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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蛟说的是真话。

拿着?天机镜,邬戎机得出了这个答案。

或者,至少,对方认为自己说的是真话。

他轻轻“啧”了声,想到对方志得意满、笃定自己下?次再?去时定会带上上官冲尸身的样子,心头一阵厌烦。

倒不是说觉得上官冲不该死。可无论?此人是何状况,都是天一宗的事。莫非自己口上叫妖蛟一句“峰主?”,他便以为这会儿是灵犀峰还在的时候么?

邬戎机冷笑一声,本命刀旋即自鞘抽出、落在身下?。他抬脚踩上,风霎时在耳畔呼啸起来。

有灵光自他指尖流出,正是一枚发给袁仲林、说清自己了解状况的信符。另一边,袁仲林原先正在与各个外出弟子前?去拜会的宗门?高层传音,一个个噩耗传来,不少宗门?到底还是不敢以长老们的性命来赌。尤其在各自渠道?探听到天一宗果真出事之后,他们到底一一打开了通往自家长老闭关之处的阵法关窍。

并非所有地方都出了事,可一但中了那个“万一”,便是颇惨烈的结果。

袁仲林虽是外人,却也兔死狐悲。此刻收到来自师兄的讯息,他先是同样一声冷笑:“做了这么多?恶事,他竟想全?身而退吗?”语毕,想到妖蛟的话,又是微微悚然,“天地寿数……”

袁仲林沉吟片刻。

“这不单单是玄州的事,”他很快有了答案,“前?头收了信的门?派也在等一个结果。便将人请到天一宗来,一起就论?个说法出来!”

这是其一。

“上官峰主?之事,倒的的确确只在天一之间,”袁仲林道?,“便请所有峰主?一同到主?峰议事堂,好看此事该如何决断。”

“正是。”邬戎机也是这个意思。上官冲单单是在上官微之事上“失察”吗?当然不!最重要的,是他在各峰长老峰主?们协战妖蛟时与后者暗通款曲,险些让妖蛟逃脱!

他有没有想过这会招至什么结果?这分明?是置所有闭关之人的性命于不顾!如此令人胆寒之事,哪里是单与太清峰有关呢?

这不光是袁仲林作为太清峰出身之人,对关系亲近的师兄、师侄的偏向,还是他作为天一宗主?的公正之心。

两人说定,不多?时,宗门?当中,所有化神往上的修士都收到了掌门?传音。旁峰之人尚莫名,商量来、商量去,也只觉得这是要他们去旁听。无极峰之人则是都显露郑重,有那不姓上官的长老垂下?眼,遮住眸中的野心。

邬九思虽不是化神,却到底身份特殊,执掌太清多?年,一样要出发参与。

他的手指勾过徒弟鬓角的发丝,嗓音柔和,说:“我先去了你醒以后,我有事要与你商量。”

停了停,又说:“应该是会让你开心的事。不要总是担心了,阿青。”

第082章 结果

“不要总是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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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青眼皮颤动, 似乎是捕捉到了?一句重要的、让自己安心的话?。

“阿青。”

他迷迷糊糊、很不确定地想:“我果然是在做梦啊……”

竟然觉得九思真的要与我重修旧好?了?。

另一边,邬九思抵达议事堂的时候,其他峰的峰主长老?多?是已经入座。

他神?色自若, 到自己父亲身旁坐下。动作间, 不免是与父亲传音, 想事先知道些状况。

邬戎机自然也不会对儿子隐瞒什么。他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邬九思听着, 先是错愕,随即震怒!

先前他只知道姓上官的对阿青心怀不轨, 到此刻才了?解他们用心之歹毒险恶。甚至于邬九思心想那上官峰主是什么蠢物??一条连“死?而?复生”手段都能用出来的妖蛟, 他竟当?真觉得让对方立誓便是有用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旦对方脱了?身, 后面发?生什么, 还不是任由他说?到那时候, 无论是前一任上官峰主,还是上官冲本人,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倒不如趁着所有人合力围剿的时候,将人直接按死?。

“从容些。”邬戎机神?识瞥过儿子手背上微微浮起的青筋,不动声色地吩咐,“此人虽恶, 可事情毕竟不曾发?生。”

邬九思喉结滚动, 眼睛微闭。

邬戎机还是神?色淡淡,神?识则用来叮嘱儿子, “待会儿让旁人开口, 你不要出头。

“上官冲之恶与上官微虽不冲突,可这两人毕竟是一条藤上的蚂蚱。由你出面, 不免让人觉得咱们家人在挟私报复。”

邬九思应了?声:“我明白,父亲。”不光是他, 其他太清峰的长老?最好?也保持静默。总归就像父亲和师叔商量的一样,这是整个太清峰的大事。

再有,他眼神?又?是一动。

无极峰的闭关之人中,本就不光是姓上官的长老?啊。

如此定下基调,后头众人齐坐,袁仲林说明真相,果然引起一片哗然。

上官冲也被带上来了?。与以?往的高高在上不同,这一次,他是以?罪人身份。

邬戎机前面重伤了?他,后头也无人给他医治。若非毕竟是修行之人,身强体健,他能否好?端端地站着都是个未知数。至于脸色惨白、唇色乌青,倒都是小事了?。

比身上的伤更?让上官冲心态颓然的,还是自己与妖蛟的交易事发?。这一刻,他甚至在深深怨恨曾经信重的侄孙的愚蠢。若非上官微自作主张,自己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地被邬戎机拿下?要知道,早在妖蛟被擒时上官冲便察觉不妥,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后续之事!

他不可能放下自己的地位与上官家的尊崇,提前从天一宗脱身便从头到尾都不是上官冲的选择。再有,人人都知自家与邬家不睦,如此一来,对方说的那些针对自己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

上官冲已经编好?了?剧本,要演一场“邬戎机好?不容易抓住时机,便要陷害老?对头”的戏码,偏偏这个时候,对方拿了?个无比正?当?、将他按死?的理?由!

不……他又?想,这也不会是结束。目光从无极峰来人身上扫过,五个长老?,三个仍姓上官。自己若是以?这种理?由没了?,他们便能享得从前那一切吗?

上官冲觉得,不会有人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