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细细揣摩芙卡洛斯留下的字句,伊白越看越能感觉到,芙卡洛斯似乎在为某件事而感到紧张急迫。

明明他们昨天才见过面……而如果他猜得没错,昨天芙卡洛斯前往自然哲学院就是在和院长商议谕示裁定枢机的实验流程。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在昨日分别之时定下约定呢?

是没来得及考虑,还是临时起意?

可无论是哪种理由,芙卡洛斯的行为都暴露出了祂对于谕示裁定枢机相关事宜的慎重和紧张。

慎重他完全能理解,谕示裁定枢机和即将由它嫌弃的能源变革无论是对于他的计划,还是对于枫丹所有民众而言重要性毋庸置疑。

急迫又是从何而来呢?

据他所知,谕示裁定枢机虽然神奇,但排除仅由水神掌握的能源转化核心技术外,其他的部分虽然结构十分精密复杂,造价却不算昂贵,如果芙卡洛斯乐意,祂甚至可以一年造是个炸着玩儿。

不像他这个因肉体和灵魂不协调而注定短命的倒霉蛋,魔神的寿数以千年为计,芙卡洛斯有着充足的时间经历失败和尝试。

所以,芙卡洛斯为何会在谕示裁定枢机一事上显得尤为焦躁急迫?

蓦然,伊白回忆起了早上见到那维莱特时生出的那个猜想。

“系统君,你在吗?”

虽然不需要睡眠,可系统君似乎已经预感到等待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问题,沉默了足足三秒,方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回答:

【宿主大人,我在。】

伊白也懒得和系统兜圈子,数百年的相伴已经让他摸清楚了系统君的底线,摸索出一套和系统相处的法门,当即开门见山:

“芙卡洛斯就快要死了。”

语气平淡而坚决,就像是叙述某个注定的事实,吓得系统一个激灵:【您您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伊白于是微微颔首,垂眸沉思:“我想也是,如果芙卡洛斯这么轻易地死在这个时间点,你当初也就不会介意我和祂处好关系了。”

系统君的系统核心处顿时冒出一堆冗余数据,换算成人类的情感的话,它也不知该将其称之为心累,还是称之为无语。

可宿主大人对它的言语暴击远没有结束。

眸光微闪,意识空间中保持着青年模样的宿主灵魂摸摸下巴,提出合理的推测:

“所以,起码在游戏开服以后,‘枫丹水神’这个身份依旧活跃在世界上,故而和祂交好有利于‘我’在未来的剧情塑造。”

“也就是说,最起码在未来的枫丹人民眼中,水神依旧是我认识的这个芙卡洛斯。”

眼看宿主大人的推论已经十分接近真相,系统君似乎看到了主系统针对它们这些子系统制定的限制条款已经悬在了自己的核心代码上。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因违反限制条例而被回炉重造的惨状,系统君打定主意,接下来绝对不说一个字,坚决避免被宿主大人套话。

却不想,在短暂的沉默后,一脸深沉的宿主大人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忽而展眉微笑:

“好的,我已经明白了,左右不过芙卡洛斯陷入沉睡、芙卡洛斯受到某种限制,不得不隐于幕后,推选一个‘傀儡’或‘代理人’在墓前活动这两种可能性。”

系统君:?!!!

不是?!您是怎么通过那些有限的信息得出如此准确的结论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系统君的震惊,垂眸思索的伊白轻笑一声:

“要不怎么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呢?这些手段可不都是我穿越前的那个国度历史上用腻了的手段?读史可以明智,老祖宗诚不我欺。”

“至于究竟是陷入沉睡还是身体受限不得不找代理人,等明天见面后再看吧。”

说完,伊白也不再难为系统,敲下【晚安】的字样后,整理好桌面进入梦乡。

虽然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睡眠已不再是必需品,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是更愿意保持着身为“人”的起居作息。

一夜无梦,第二日起床,嘱咐哥哥将已经前一日带回来的文件带回商会交给乔后,叫上同样需要返回自然哲学院处理毕业事宜的那维莱特,兰道夫家的马车哒哒叮叮地驶向自然哲学院的方向。

在和芙卡洛斯见面之前,他还需先去和雷内、雅各布见上一面。

以这两位天才的能力,想必应该已经算出将他作为“变量”带入世界式后得到的结论了吧。

想到那个经由他自己演算过两次后解读出的“未来”,抬手支着下巴,透过马车玻璃窗眺望极远处风景白发男孩不禁勾起了一个恶趣味十足的笑容。

极恶的黑潮、混乱的主人、深渊之神塔尔塔罗斯吞噬了淹没枫丹的原始胎海,赐予所有枫丹人“深渊化”的殊荣。

啧,神奇的命运,不靠谱的世界式。

作为真正的“塔尔塔罗斯”本人,第一次计算出这个“未来”时,伊白心知肚明,如果没有系统的转生机制,只考虑上一世和这一世他手中所持有的砝码,世界式预测的未来搞不好真的会成真。

可系统的存在让世界式的推算变成一个十足的笑话。

但是借由这一可能性,稍稍给雷内和雅各布的心理承受能力上上强度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这个惊喜。

我来了抱歉晚点QWQ,二合一补上!稍稍剧透一下,这个世界式预测的不靠谱IF线,在正文中大概会展开写写,毕竟枫丹主线已经被我篡改的面目全非了(目移)

顺便给大家推推基友友刚完结的崩铁同人!

《回到死敌年幼时》by关云裳

文案如下:

我是一个魔术师。

我的名声遍及宇宙,我的财富难以估量,如果非要在美满人生里寻找一个污点,就不得不提我有一个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