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若作为礼器被供奉起来,又或者是作为一方开放式洞天的启用媒介放置于某处,无论是由黄金树藤构筑的刀柄,还是翠色与银色交织,如岩彩般绘制在刀身上,构筑成碧水河水系全貌的仙家符箓铭文,都从最最细微之处,彰显了璃月的人文底蕴和仙家气派。
不得不说,长达三年的归离大学求学是有作用的。
有了参与大型机关术造物实验的经验,乐正的锻造风格和三年前的自己相比,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
比如说,对于锻造中,符箓铭文术的使用从平面变得立体,比如说,锻造手法的运用上更加大胆不羁,又比如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某些机关术流派“大就是好,多就是美”的审美偏好。
由腿骨作为基础材料锻造而成的双手剑,长三米有二,宽约半米,黄金骨骼作为中轴,极品夜泊石和顶级翠钰岩铭文其上,出于某些锻造师强迫症一般的习惯,双手剑的外观设计上,采用了和单手长刀相似的风格设计,只不过黄金藤变成清心花,而铭文意向,则变成了庆云顶及周边山川。
锻造的时候,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变化为实物塑造出来,这一过程让年轻的锻造师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三个月。
当巨大的双手剑从特质化的锻造炉中诞生之时,终于停下休息的乐正一边擦汗,一边欣赏着这件兼具华美和大气的造物,一边幽幽感慨。
这一庞大的体型,或许真的只有神明与仙人能操作自如吧?
唔……如果是以正常人类的体型,想要挥舞自如,大概得借助一些习惯造物,比如归离大学备案的甲等项目【拟态外骨骼】之类的……
从“专注”状态恢复过来的青年漫无边际地想着,因为思维过于发散,差点没把自己逗乐。
但新的问题随之出现。
单手长刀和双手巨剑的锻造完美实现了乐正的预期,经过实验和昆钧的辨别,长期内孕育着的开放式洞天已经稳定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乐正再也不能将这两件器具塞入同为空间容器的尘歌壶中。
很显然,即便这间锻造室经过改装,也没有宽敞到容纳一柄三米二长的双手剑和一柄两米一长的单手长刀。
迫不得已之下,乐正掏出了通讯书册,通知【仙人】提前验收。
书册另一边的【仙人】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就仿佛时光从未在祂的身上留下痕迹。
就像是璃月港背后永远矗立的天衡山,仅仅是存在着,便让人不自觉地安心,每每和【仙人】聊天,乐正都能感受到一种悠远的平静。
这次也是如此。
【仙人】不过须臾便给出了解决方法。
“……不过,【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这次来取剑的,竟然是一整队千岩军……”
熟悉的梦境世界,按照昆钧的审美装饰成金灿灿的模样,只不过和上一次见面时相比,这方金灿灿的岩元素空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诸多变化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宛若尘歌壶中悬浮山峰一般矗立在半空中的两柄刀具。
长刀和双手大剑。
赫然便是乐正从锻造炉中,一锤一锤锻造出的器具。
只不过,具现化到这方空间以后,体型等比放大百倍,模样看上去更为瑰丽宏伟。
“大概和我有关吧,毕竟是以我的身体作为主材料……”
梦境空间的另一名主人在仔细研究十数天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并在得到答案后龇着一口大白牙,笑得灿烂且兴奋:
“现在还只有两柄,等阿正将所有的武器全部锻造出来,这片空间之中就该有五柄礼器了!到时候肯定更壮观!”
作为礼器的锻造者,乐正想得比他还要更深入一些。
年轻的锻造师摩挲着下巴,认真打量因不知名联系具现化在梦境空间中的长刀和双手大剑,神色愉悦而振奋,如若仔细打量那双眼眸,甚至能从其中看到几丝暗藏的疯狂:
“昆钧大哥,你说,既然礼器的外形会具现化在这片梦境空间中,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器具内孕育的洞天发育到一定的程度,那些洞天中的景象,也能投影到梦境空间之中?”
此言一出,昆钧瞬间愣住,黑发男人扭头看去,毫不意外看到了青年关切的表情:
“等到那个时候,昆钧大哥一个人待着也就不那么无聊了吧?”
“如果真的如此……那可就太好了啊!”
明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脑海中能回想起来的,也仅仅只有一些常识和死板的经验,但这一刻,岩石铸就的巨兽仿佛听到了拟态胸腔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跃动。
强压下这难以明言的情绪,昆钧伸手摸摸乌发青年柔软的发顶:
“大哥我等着见证奇迹的那一天哦。”
梦境空间的异动,是在锻造完成的当天发生的,而千岩军的到来,则是在乐正和【仙人】联络五天之后。
等到千岩军小队将打包好的两柄礼器装车带走,乐正重新回到恢复宽敞的锻造室内,几乎是迫不及待入梦见到了昆钧,分享了【仙人】指挥千岩军军队这一事件带给自己的震撼。
“阿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那位故友在岩王帝君座下办事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昆钧却很是坦然。
两人聚会的地点也从随机悬浮的半空,变成了双手大剑宽厚的,宛若清心花丛的剑柄处,盘腿而坐,姿态轻松逍遥。
“在我所知的‘常识’里,因魔神战争时期留下的习俗,只要是参与过战事的璃月仙众,身上都同时兼职军中职阶,比如说护法夜叉,就有权在特殊时刻成为千岩军总司将军。”
“不过嘛,璃月大地似乎已有千年未曾点燃战火,现如今,除了护法夜叉们,应该少有仙人会主动动用这份权力。”
分析着分析着,乐正还没怎么样呢,昆钧反倒是对那位旧友的身份好奇起来了:
“阿正想要知道祂的身份吗?事实上,我觉得祂暴露在你面前的情报已经足够多了,真的想要调查的话,应该很容易就能搞清楚才是。”
回应他的是少年微微下垂故而显得尤为浓密的婕羽和忽然慵懒下来的神情。
青年挥挥手,声音透着一股平静懒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