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瞒着严厉的妈妈,大半夜打包妹妹一起上了上学的路,等租了房尘埃落定后才跟妈妈道歉,妈妈臭骂了她一顿,好在妹妹三言两语就安抚好了对方。
于是妹妹就跟她住在一起了。
“我很喜欢你……”可爱的妹妹窝在她怀里,亲昵地嗅她脖颈间浅淡的清香,“我喜欢姐姐,姐姐对我很好。”
谢书涟觉得她软乎乎的一团,又有些心疼对方仍然显的消瘦的脸颊,红着脸小声说:“我也喜欢你,姐姐会一直对你好的。漪漪,晚安。”
她温柔地亲了一下妹妹的额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熟睡的她并不知道,柔软可爱的妹妹半夜惊醒,盯着她的脖颈出神。
谢书漪目光有些冷,抬手搭在她脖颈处的大动脉上,安静地压着,半分钟后谢书涟似乎有些不舒服地发出些哼叫,谢书漪下意识松开了些手,转而撑起来上半身,仰着头一口咬在谢书涟的脖颈上,眼神冷漠的像条阴冷的蛇。
温软的皮肉被她啃咬在唇齿之间,无知无觉的姐姐只仰了下头,熟练地轻拍她的后背,含糊地唤了一声:“漪漪……”谢书漪的牙尖再用些力气就能划破那层雪白的皮肉,鲜血的滚烫会再次淋漓地流淌。
这是一个无比熟练的动作,是从她记事起就在反复练习的求生手段,被她咬死的小动物,爸爸就会烤了吃,爸爸说她的唇齿和身体是比枪还要管用的武器,人们往往会无意识地对弱小者丧失警惕性。如果有一天感到不安,那就把不安的因素立即掐灭在摇篮里。
“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心慈手软。”
蛊惑的声音那么清晰,即便声音的主人被她亲手送进了断头台,油然而生的诱惑却从未停止。
但她忽然小心翼翼地松开了牙关,贴着被她咬出痕迹的脖颈一下下地轻轻舔舐。
“蠢货。”她在心里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谁。
生活在谢书涟看来一直是充满阳光和动力的,她喜欢做计划,并一丝不苟地去执行。
既然她擅作主张带着妹妹出来了,那就一定会照顾好对方。
开学没多久,熟悉的人就都知道谢书涟带妹上学这件事了。但谢书漪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大家也表示理解,有什么活动也默认了给谢书漪加一个位置。
谢书涟的妹妹很乖,虽然和谢书涟长的一模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冲人轻轻一笑就有一种天真自然的妩媚诱惑,看起来却是那么无辜而弱小。
妹妹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很聪明,好几次三言两语就化解掉他们遇到的问题,非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她太黏着她姐姐了。
谢书漪只会听她姐姐的话,她是个温柔安静的人。但不想做某件事的时候,只有姐姐能让她破例。
一直到谢书涟毕业,谢书漪也依旧陪在她身边。
只是她身体好些了,去念了个师范专业,谢书涟到她学校旁边租房,然后开始接手他们妈妈的业务。
但她不喜欢这些,好几次时央着谢书漪陪她一起搞的,她自己则偷偷摸摸地跟大学同学一起搞乐队,她是吉他手和主唱,谢书涟总觉得这样是离经叛道的。
但自己有忍不住喜欢,只能私底下偷偷做,没想过瞒着谢书漪,还给谢书漪写过歌。
谢书漪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在这里生活无趣、乏味、毫无情趣,但这里有谢书涟。所以她可以接受,可以选择只当一个普通而愚蠢的妹妹。
甚至有过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她想过把父亲留下的关系网彻底埋藏在地底下,想脱手,想从此也当个被束缚手脚和灵魂的獠牙恶鬼。
想一辈子呆在谢书涟身边。
直到那天,谢书涟带回了一个男人,她说,这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谢书漪心想,这是什么东西?
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温柔含笑地听话喊了声哥哥。
那个人姓徐,是个耳根子软的男人。
日子除了多了个男人跟在她们身边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久了,谢书漪开始觉得不耐烦。
谢书涟变了,她要跟那个男人结婚,要组成一个他们两个人的小家。
那是什么东西?那算个什么东西?
谢书漪掩埋了数年的暴虐无声地质问。
排斥和气恼几乎要将她撕碎。
姓徐的算个东西,那种垃圾、无脑的废物、心慈手软的窝囊废……这种垃圾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感受不到难过和酸涩,只有漫天的愤怒和排斥。
她要疯了。
谢书涟真的嫁给那个男人,谢书涟离开她了,谢书涟没办法再日复日地爱她了。
她只是一个妹妹。
结婚前,她们是亲人、彼此相依的姐妹,是世界上最像彼此的存在,是最亲密无间的存在。
结婚后,她仍然只是个妹妹,谢书涟却要变成别人的亲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
谢书涟不是她的东西。
可她本来就是个疯子,谢书漪心想,混在人群里的时间久了,竟然还真以为自己是那种活在地面上光鲜亮丽的人吗?
人间只会让她觉得格格不入,只会让她感到痛苦不堪,连唯一的谢书涟都开始让她感到焦躁。
谢书涟说那个垃圾很爱她,最近打算要个孩子,还热衷于帮她相亲,说是被爱的感觉很幸福,谢书漪说她有姐姐。但谢书涟笑着说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呢,谢书漪心里愤怒地想,我那么爱你,那个垃圾没有半点是比得上我的。
我是那么的爱你,你置若罔闻。
我那么那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