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受一转身,就看见竹马僵硬地杵在门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们。
竹马:“……”阴郁受:“……”
竹马:“你们在干什么?”
阴郁受尴尬地解释道:“我正要带他去洗漱,他太困了。”
顾言霜回头看了竹马一眼,半掀起眼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笑着随意地朝他打招呼:“哟……”他仍旧抱着阴郁受没松手,只是换了个方向,站在阴郁受背后,双手环在他脖子上,懒散又好似很困倦地低头靠在阴郁受身上,很是自然地说:“走啦走啦,再不走就要饿死了……”
阴郁受只好硬着头皮拖着他走出去,对上竹马绷紧的脸色,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你知道的,高中生都这样,放假早起需要勇气。”
竹马没说话,他看向顾言霜,但顾言霜闭着眼好似很困的样子,都没抬头。
他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顾言霜了他记得周末的时候他才说了他要给祁冬钰补习。
为什么偏偏这天顾言霜要约祁冬钰?
阴郁受见他不让开,有点无奈地说:“哥,你站在这我出不去啊。”
竹马忽然拉过顾言霜的胳膊,半强硬地将人扯开,“我带他去吧,我正好有点事问他。”
阴郁受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竹马已经拉着顾言霜大步走向拐角的洗漱间,阴郁受懵逼地跟上,「砰」一声,门被竹马关了。
阴郁受:“你这干什么?”
竹马隔着门板淡定回答:“我们有点要说,阿钰你先去热一下饺子吧。”
洗漱间内,顾言霜闭着眼刷牙,看得出是真的很困。
想起这两年来的「同事交际」,竹马不由得对自己没来由的恶意感到羞愧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将顾言霜和林邵那种心怀不轨的家伙当作一类人。
言霜人那么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今天为什么要约他来补习啊,我本来都准备好要套话了。”
正在刷牙的顾言霜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竹马没听清:“啊?”
“算了,你先刷牙吧。”
片刻后,顾言霜刷完牙,随意地捧着水抹了把脸,这才慢悠悠地回答:“我这不是忘了吗?你不知道,他对上次排名突然下滑的事情很在意,为了下周的月考几乎废寝忘食,在学校时我们做了个计划,我本来是打算周一给他讲的。但他说周末就行,周一怕来不及,当时我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竹马皱了皱眉,有点纠结:“他真的那么在意成绩吗?”
以前不是挺咸鱼的吗,怎么突然就怎么勤奋了?
“确实挺在意的……”顾言霜顿了顿,若有所思道,“说不定真的是因为谈恋爱了,不是经常说「对彼此的喜欢让我们变成更好的自己」吗?”
他似不经意地扫了下竹马的脸色,差点笑出了声,有点按耐不住的得瑟要冒出来,几乎要光明正大地告诉他我就是你弟早恋对象,最好直接让这家伙识趣滚蛋。
谢斐也好,林邵也罢,都没有徐信庭那么让他感到不舒服。
祁冬钰会心疼谢斐,会因为林邵太蠢而忍不住纵容。但顾言霜看得出来,祁冬钰最依赖的是自己。
无论这是否关乎爱情,那份毫无保留的信赖就是给了他,他既然得到了,就不会再拱手让人。
尤其是物归原主。
顾言霜连势均力敌的谢斐都不曾嫉妒过,却嫉妒了徐信庭很久。
他想不明白徐信庭那么蠢而不自知、犯天然渣的人,凭什么得到祁冬钰理所当然的偏爱,明明那份爱是他、谢斐和林邵加起来都那么难挖掘的东西,徐信庭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徐信庭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哪天就反应过来炸个措手不及,指不定做点什么就把祁冬钰抢回去了。
只凭谢斐一个没办法抢走祁冬钰,但凭徐信庭,顾言霜不太想赌。
天平那边站着一个祁冬钰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徐信庭,这边站着他、谢斐和林邵,却未必是他们占优势、甚至是持平的。
顾言霜和谢斐达成过一个共识,无论要不要他们三个一起、甚至是加上一个傻/逼林邵,都不能有徐信庭,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徐信庭彻底钉死在「兄弟」的位置上。
徐信庭给的危机感是最危险的,连林邵那么蠢的家伙都知道。
顾言霜心中划过诸多思绪,表面上倒是从容不迫,他扯过一旁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脖颈的水渍,看见镜中徐信庭几经变化的纠结神色,浅浅地笑了笑。
屋外。
阴郁受闲着无聊,索性跑进顾言霜房间收拾东西他感觉床上的书有点奇怪。
据他所知,新同桌并不是那种表面上啥也不学背地里卷生卷死的性格,做不出熬夜学习这种事。
他有点奇怪地拿起床上的笔记本。
书就是学校统一发的,没什么稀奇,卷子倒是千奇百怪,不算新,字迹倒是潦草,选择填空都只写了最后几题,解答题要么画图,要么就是几个看起来没什么关联的数据。
等顾言霜出来,看见阴郁受正拿着笔记本看,登时有点心虚,阴郁受朝他看过来,还没说话,顾言霜就先开口道:“昨晚忙完顺便拿笔记看了一下,想着给你划一下重点,结果睡过去了,都没来得及整理。”
阴郁受恍然大悟:“这样啊!”
竹马走过来:“好啦好啦,言霜先去吃早餐吧,我和阿钰先去复习。”
书房。
四个钟过去了。
在场三个人,其实只有阴郁受一个人在认真复习,竹马纠结着要怎么开口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认真正经的阴郁受,本来想要的话题全然崩盘。
他本来就长着一张高贵冷艳的脸,平日里茫然时还能看出几分温软,此时一正经起来,那双好看的猫眼就只剩下冷了,竹马几番欲言又止,到底没敢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