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替你儿?子?念经。你的宝贝儿?子?看着你呢。”
荣玉娇迎着猝不及防的一声巴掌,捂着脸愤怒时,却撞见了苏从文那直勾勾望过来的眼。
那一双仿若在说“你为?什么?还能?活着”的眼睛,吓得她浑身哆嗦。
吓得她想要尖叫。
害怕的尖叫!
听得身后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声,苏从斌扫了眼紧闭上的院门,缓缓吁出一口气。
苏家所有龌龊事,全都?过了帝王明路了。
养着荣玉娇最大的用处就是方便苏敬仪日?后娶妻用。要是苏敬仪考不上县试,又没什么?合适的亲事。那苏敬仪不能?被“挑”剩下,只能?是因为?“守孝”耽搁了婚配的最佳年龄。
想着,苏从斌觉得自己?对苏敬仪学习的要求是真的真的低。
可还不到一炷香时间,苏从斌瞧着书桌上一溜烟的四块盛着墨水的砚台,瞧着苏敬仪还颇为?专心的研墨,没忍住抽口气,一字一字问:“你干什么??”
“练习研墨的手感?。”苏敬仪抬手点点一字排开的砚台,“安徽歙砚、山西澄泥砚、甘肃洮砚,还有四大名砚之首的端砚!我都?集齐了!”
集砚台集古玩,跟集各色跑车,拥有私人飞机一样?,可能?就是一种范!一种瘾!
“你练的大字呢?”
“我墨水都?还没研好啊!”
苏从斌:“…………墨水会自然风干的,你知不知道?等你磨好,这墨水早就干了,不适合写?字了!”
苏敬仪一愣,看看自己?辛辛苦苦劳动的成果,委屈无比:“我……我……我就应该拿个瓶子?装起来。”
钢笔墨水他有好多种的!
他就是想看看哪一种砚台研出来的墨好用,想做个测评!
“你最好不是给我拖拉磨蹭时间!”苏从斌磨牙:“我可是要给琮儿?写?家书告诉苏家发生的事情,以及我要参加科考的前?因后果。你的作业还有信,要是来不及,我就不给你附带进去了。”
闻言苏敬仪急急忙忙提笔:“我写?!”
说话间,苏敬仪赶忙拿出宣纸。
真的,他纸张都?选好了,很漂亮的,据说最好的那一种,带着香气的!
苏敬仪认真握笔,一笔一划有些歪歪扭扭,但确保每一个字都?是苏敬仪最最最真心的想法【哥,你记得学画画。那农经图片和田里的高?】
粱字繁体?字不会写?,苏敬仪也就抬手沾了点墨水,以指尖为?画笔,画了个大概高?粱的模样?。
而?后继续往下写?【不一样?。所以你要画得很像,就方便老百姓看图了。另外我很好,学习特别苦,不过我发现自己?长高?了。你长高?了吗?记得脱鞋量一量身高?。否则咱们标准就不一样?了。我就不能?以你为?目标,努力长高?长英俊了。】
就在苏敬仪写?信,琢磨苏琮到底能?长多高?时,苏琮被送到了山东府城。
一路坐船的晕眩感?还在,他都?还没来得及感?受脚踏实地的安心时,就见为?首的锦衣卫思恩朝北抱拳,一脸恭敬道:“皇爷吩咐了,你从旱灾最严重的山东一路南下。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全部家底,你要自己?想办法到达琼州。时间不限,但你必须自己?到达。”
伴随着这话,侍卫捧出十锭银子?。
见状,苏琮也恭敬的朝北行礼,叩谢皇恩。
但还没等他双手恭敬接过路费,就见思恩开口了:“我那么?辛苦,我拿四十两。”
苏琮一愣,还没等他问出声,就见拿托盘的锦衣卫也开口了:“我拿三十两。”
而?后随行的锦衣卫一个接着一个道:
“我就拿二十两。毕竟官小。”
“我……”
苏琮看着最后到自己?手里的一锭银子?,茫然的眨眨眼:“敢问大人,你们这是?”
思恩抬手一个个指过去:“这叫层层剥削!”
光明正大剥削的众人异口同声:“官场潜规矩!你难道没见你爹孝敬过我们吗?”
“可……我……我手里就……就十两银子?了!”
这一刻苏琮差点都?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想要骂出声。潜规则也不是这样?潜的!
“小官据说就这待遇。你家虽然落魄,但你也没缺过钱吧?”思恩斜睨着苏琮,道:“所以你要懂,要感?同身受,你别想着什么?大道理。皇爷说了自己?都?养活不了,你靠什么?去养活一县百姓?”
听得这一声带着帝王期许的话语,苏琮瞬间觉得自己?内心燃烧了熊熊斗志:“回?思恩大人的话,我在东华书院求学期间是看过寒门子?弟,也跟不少师……”
舌尖一咬,苏琮艰涩的改口:“跟同窗讨教,也偷偷竖耳倾听过,听闻过。寒门子?弟很多以写?话本?抄书为?生。光靠这点,我就能?养活自己?。”
闻言年长的锦衣卫笑了:“知道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到省城才丢下吗?就这天真模样?,放在真受灾区,没准都?活不下去。”
“算了,废话不多说。主?子?有令,你戴罪立功的第一步就是自己?活着到琼州。别想着游学别想着我们来救你。出事了,你死了就死了。只有活着才叫天才!”
说完,他连看都?不看苏琮是什么?表情,毫不犹豫一挥手,而?后带着众侍卫策马扬鞭。
马蹄掀起的黄土沙尘瞬间飘得三丈高?。
苏琮挥挥手,往后退了好几步,确定躲开了沙尘后,才有些呆愣的看了眼立在自己?身侧,神情有些臭的思恩大人。
以思为?号,父亲介绍过是帝王昔年在北疆微末时期收养的孤儿?。
且思恩如此年轻,却能?成为?同知,应是武功不错。
故此一路神情都?倨傲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