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苏敬仪还没张口问出缘由来,就见苏从斌一字一字,轻的像蚊蚋一样?,小心翼翼解释起来了。
“本?朝驸马爷,就两种情况。第一种像镇国?公,天降武曲星,天赋异禀,战功赫赫。先帝为?安抚武将,才许的公主?。第二种,就是彰显帝王跟朝臣的友好了。比如定国?公,世代忠良,帝王外祖家,两代承恩公家族。为?彰显情谊,亲上加亲,帝王才会下降公主?。”苏从斌声音更低:“比如首辅阁老,帝王倚重的治世能?臣,但能?耐又不像文正公张青天那般能?够配享太庙,能?得爵位荫庇子?孙。帝王为?表知道阁老功劳,用公主?爵,给阁老家保三代富贵。”
苏敬仪想了想亲爹罗列的尚主?要求,颇为?激动的看着苏从斌,“那您努力啊!”
这当驸马标准是看爹,那真是注定苏敬仪要躺赢啊!
“十年内,我得一路顺风顺水高?中,得把国?子?监经营妥当,找出好几个务实的,帝王中意的,还无党派的,纯帝王人才;得加上琮儿?,粮种亩产告,还推广全大周,还一路高?歌,直接六连元;还得加上你长姐,在宫中跟皇后搞好关系。”苏从斌看眼眼睛都?快迷成一条缝的苏敬仪,瞥了眼人小小的丸子?头:“还得加上你自己?,起码二十岁成为?举人。”
“咱们四方努力,外加厚颜无耻往外传言,以身作则才是真教养,血脉不重要,耳濡目染才重要等等等,抬出娘亲来。你才有可能?,成为?驸马备选人员。”苏从斌边说抬手按住苏敬仪的肩膀,一字一字告诫,亦也是自我告诫:“儿?啊,重新崛起得三代!”
苏敬仪望着苏从斌理智冷静的双眸,缓缓拍拍胸膛,压下自己?吃软饭的心,问:“那琮哥呢?”
苏从斌闻言直接毫不犹豫:“除非跟镇国?公一样?,功劳耀眼,帝王安抚,许元后女。否则就琮儿?敢敲登闻鼓,敢敢利用制度唰满朝文武的能?耐,皇帝都?怕他卷入夺嫡之争中。到时候不是女婿,而?是皇子?助力!”
说罢苏从斌瞧着苏敬仪瞬间咻咻亮的眸子?,带着些杀气警告道:“元后女,武帝长女,自幼养在定国?公府,也早就定亲了。”
当初无人看好武帝,先帝也不干人事。婚事耽搁下来后,也就只有亲上加亲了。
结果先帝还咄咄逼人,因为?两人成亲一年生下龙凤胎,就借着钦天监的口闹事。说长子?是……是早夭的皇长子?转世,要处死。
这事一出,武帝决心直接篡位了,定国?公镇国?公全都?支持。
元后为?给他们争取时间,直接动武反抗,护着孩子?。结果不慎受伤而?亡,就连龙凤胎也只留下一女。
武帝登基后,追封为?后,追封太子?,也加封长女。
唯恐后宫对闺女不利,也不想拘着孩子?,更不想有人琢磨着利用公主?飞黄腾达,就早早定好亲事。眼下公主?都?跟着定国?公世子?夫妇驻西北,带兵戍边,武帝对此更骄傲不已,还斩了几个叽叽歪歪的御史。
听到这段过往,琢磨尚主?的“凤凰男”表示自己?懂了。
长公主?是武帝的真掌上明珠,是容不得任何人对她置喙一句。
“所以记住,以后做梦都?别想这么?美的事情!”苏从斌哪怕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但面上却是格外肃穆,再三警告:“否则咱们全家死也就武帝爷一句话的事情。你爷爷可是连最基本?世家子?弟给嫡妻的尊荣都?没有!再直白些,咱们当臣子?皇帝或许会考虑,但当亲家。一旦这消息传到武帝耳里,武帝能?气得直接亲自动手砍死你!”
苏敬仪一个哆嗦,吓得举手发誓:“我做梦都?不想了!”
“但……但爹,您自己?也说了,婚姻其实首先看爹的实力!”
“鉴于咱们家的那个老爷子?”
苏敬仪深呼吸一口气,叮嘱苏从斌好好努力:“您得表现好。我面对未来岳父,才不会被人来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从斌眯着眼看了苏敬仪双眸,定定看了又看。确定人真没有任何“投机取巧”暗中琢磨诸如帝王猫狗双全的事情后,他才莫得感?情的点点头:“放心,我这个爹会努力。你这个爹,也得为?苏家第六代,为?我的孙子?努力!”
说罢,他催促道:“走吧,去书房。我写?家书,你研磨。”
“研磨也是有技巧和学问的。”
瞅着见缝插针的“课程”,苏敬仪叹口气,耷拉着脑袋跟苏从斌回?书房。略过有些凌乱的书房,他在亲爹的指点下,魔爪伸向了洮砚。
博物?馆打卡才见过的绿色砚台。
“四大名砚之一的洮砚!”苏从斌介绍:“颜色特殊,碧绿的,最高?级的乃是鸭头绿。手指轻轻扣,没有声音。”
苏敬仪闻言立马屈指重重敲了两下,而?后竖耳听了听。
见状,苏从斌神色复杂的点点头。
苏敬仪虽然两眼放光,一副没加过世面的小家子?模样?,却也敢动手敢触碰敢尝试。瞧着倒不是个畏缩,不敢去尝试之辈,反而?动作从容淡定,带着好学的劲头。
暗暗感?慨着,苏从斌继续介绍砚台的特点:“……发墨快而?不损毫、储墨久而?不干涸。因这些特点,成了文人墨客追求的瑰宝。产地位于陕甘南州卓尼县洮砚乡,算定国?公西北范围内。故此咱们家这砚台算不缺。”
“外头千金难求。”
苏敬仪双手捧着砚台,表示自己?懂!
这人脉这资源,这侯门哪怕再再再落魄,还有三船烂钉子?。
“你研磨,感?受着下墨……”
苏敬仪听得颇为?认真。毕竟以后“差生文具多”的属性再一次爆发的话,那他身边可都?是千金难得一求的古董啊啊啊啊啊啊啊!
瞧着悟性颇佳的苏敬仪,第一次便研出如油的墨水,在砚中生光发艳。苏从斌满意的提笔染墨,郑重斟酌,甚至还打了一封草稿。
修修改改过后,再正式书写?断娃娃亲的解释道歉信。
苏敬仪扫过亲爹笔下端正的小楷,想想自己?在一张宣纸上都?写?不好的大字,颇为?头疼的叹口气。书法,真的真的是他必须要刻苦锻炼的一关卡。
苏从斌写?完信后,还厚颜无耻的求了驻守的锦衣卫送信,希冀能?够快马加鞭到达扬州。
另外他也给自己?远在北疆的二弟苏从武写?信,详详细细说明前?因后果。
等这些要紧事处理好后,接下来帝王规定的整顿家务事的十天期限内,苏从斌拿着锦衣卫整理出来的罪证,教导苏敬仪认文书契约,辨认银票真伪,把玩珠宝首饰,分辨绫罗绸缎。
苏敬仪从手握古玩的亢奋中缓过来,只觉头昏脑涨,两眼发蒙:“亲爹,我不是苏琮,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哪怕他有富N代教育打底,哪怕他也不是真的文盲,可骤然一下子?塞鸭子?一样?填塞那么?多知识点,脑子?是要炸的!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崽啊!”
“也不需要你过目不忘,就有个印象便可。”苏从斌觉得自己?对苏敬仪的要求真的很低:“正所谓孟母三迁,求个耳濡目染。眼下为?父也是这个道理,你跟着核查跟着清点。那么?多银子?称下来,你秤总会用?账总会算?且心中有没有怒火?”
拉长了音调,苏从斌指指清点好一箱又一箱的罪银,弯腰与苏敬仪四目相对,字字咬牙切齿,循循善诱:“这些本?该都?是你的。”
“你的祖辈辛辛苦苦攒着金银,就想给孩子?留个保障。结果这些刁奴想着宰相门前?七品官,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想着你拥有那么?多,那可怜可怜我也是应该的,我伺候也专心呢,所以就今日?拿一点,明日?拿一点。”
“以致于你这个本?该拥有的继承人,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