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是?海定县考生盛柏兰。年二十五岁,本熄了科考之心,当账房先生的。但见免费一词,思忖再三还是?来奋斗了。打算花三月时间,给自己多年读书生涯一个交代。
五号许良才,被算命先生算了命。算命先生的打手?嘀嘀咕咕,说此人不可深交,非但是?农家娇儿,还能踩着亲爹树立自己名?声。
六号齐子?睿,小可怜一个,失父又失母,守孝耽搁了六年。眼下不知自己才学如何?,过来试一试。
七号就是?绝色美人,先前县试盯着他看的那个小天才,跟苏琮同期的小天才叫颜青。这人吧,冷冷恹恹的,有时像毒蛇幽幽的盯着他们,又时有带着些厌世的美感。不知道来干啥的。反正锦衣卫是?暗中?盯上了。
八号也来自大兴县,是?宗亲上一辈互保过的寒门子?弟郑为,刻苦憨憨出名?,据孔睿叨叨说死读书,脑子?不会转弯。当然大兴县的寒门子?弟,都能入宗亲眼的寒门,祖上还是?有点能耐的。郑家昔年以仵作绝学发家,验尸好手?,无奈卷入大案要案,郑家嫡系子?弟被抄家了,就留下些偏远亲族,后来虽然平反了冤案,也元气大伤。
甚至改行杀猪做了屠户。
郑为这回来是?孔睿介绍来的,如果今年再府试榜上无名?,郑家就打算让人也杀猪为生了。孔家祖母对此挺怜悯的,就想着让人来撞撞运气。
而郑为自己对前途没什么想法,快三十岁了,还十分的乖宝。
所以总结起来,正经宣传单招到?的考生就三个!
苏敬仪想着资料,抬眸看向成分复杂的第一批考生们,还是?十分的一视同仁:“废话不多说,放鞭炮,欢迎在?场父老乡亲监督。”
苏敬仪朝看台一鞠躬后,也不管自己此举是?否引发看台的哗然,便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亢奋:“趁着我爹新科状元还没外放,从现在?开始摸底考!”
“完全按着考场的规则来!”
“咱们用?实力用?行动来诉说这个一年期府试训练团的靠谱!”
带着些军号的嘹亮,话语似乎要冲上云霄,传遍顺天府的角角落落。当然这番振聋发聩的话语,非但第一次接触苏敬仪的八名?考生,就连凌敏这些人都震惊了。
先前屡屡邀请过苏敬仪备考府试的凌敏没忍住开口直接问?:“敢问?庄主?,您也一起考吗?”
“当然了!”苏敬仪应得响亮,应的果决。
听得如此毫不犹豫的回应,安乐侯弱弱举手?:“我……我也这个摸底考试?”
“废话,你苏琮琮哥,心心念念的琮哥给你专门出题呢!”苏敬仪强调:“现在?脸红了吧?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是?什么意思了吧?”
安乐侯瞄了眼神情?肃穆的苏琮,忽然间倒是?真?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了。这些年,他好像只长肉,没有长知识。
苏琮没错过安乐侯眼里一闪而过的羞涩,抬眸给苏敬仪一个眼神,示意人见好就收。毕竟这种金疙瘩还得注意背后的熊家长,只能循序渐进慢慢来。
苏敬仪有数,当然眼下重点也不是?安乐侯,而是?另一个震撼人心的好消息:“因为是?摸底考,所以每场考试时间只有两天,简单来说你们要拿提前交卷的优秀标准来要求自己!不要嗡嗡嗡,告诉你们新科状元爷做得到?!”
“状元爷甚至熬夜考完试交完卷子?,还能精神抖擞去?参加宴会!”据说苏侯还能陪着皇帝开荒呢!
有苏侯这例子?在?,他苏敬仪回想先前电视剧看过的下属给领导哭坟场景,都觉得正常了,都觉得是?自己见识太少了。
男人对领导,那真?是?比对妻儿还上心的!
想想因为被领导开荒胳膊肘有些疼的侯爷爹,苏敬仪叹口气,字字说的是?发自肺腑:“
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
迎着这声声强调,主?动前来报名?的许良才激动的捏了捏拳头,眼里都迸发出炽热的亢奋。他倒是?不怕考试,就怕苏敬仪他们玩玩而已。现如今认真?起来,对他有利!
颜青目光从苏琮看向苏敬仪,眉头紧拧,凤眸蕴含着质疑。但也没开口说其他。
齐子?睿若有所思点点头。
其他人,诸如沈大骏虽有些抗议,但自觉是?军人,还是?咬着牙执行任务。甚至看向苏琮的眼神也带着些光芒他的试卷也是?苏琮出呢!他爹还有镇国公?都说了,苏琮厉害,以后把苏琮打包扛北疆去?。
北疆就可以开荒,就可以良田千亩,就可以丰衣足食,也可以当天府之国可以当江南!
成为全国都知道的有钱地?盘!
再也不是?流放苦寒不毛之地?了。
当然不管众人什么心思,第一次摸底考开始了。
考棚自然也搭建在?体?育场,甚至还临近看台,百姓们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考生们:“…………”
围观的百姓们:“…………”
原先不觉得,当队伍临近看台,还是?有人面色不自然,甚至抬袖掩面,一副羞涩的模样。毕竟光人数,就显得考生队伍微小,而百姓们人数甚多,还因为他们高坐阶梯之上,有视觉上的俯瞰效应。
因此越来越多的人面色带羞,眼神都开始躲闪的,想要避开这铺天盖地?,恍若黑云压城的注目。
苏敬仪感受到?考生周遭气息的变化,清清嗓子?:“昂首挺胸!你们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都经历过考试啊,搜身检查扭捏什么?”
“这也是?特意安排,抗干扰的一环!你们连这些注目都分神,那以后分到?臭号怎么办?是?不是?永远要捏着鼻子?,要再浪费一年了?”
这声声的场景假设,倒是?有些人减缓了几分胆怯,但也有人依旧面色铁青,垂首,不敢与看台众人对视。
只能愣愣的按着命令进入下一个抽签的流程。
武帝坐在?观看台,扫着其实泾渭分明的两帮人,眼眸暗了暗。农家子?弟,倒不是?他简单批判,的确是?有些瑟瑟缩缩的。非但此刻的几个农家子?,就是?先前包饺子?时,大多表现都谨慎,甚至还有人一个趔趄直接昏迷过去?。
一副经不起大风大浪考验的架势。
可瞅瞅苏敬仪,也一个流浪儿一个朝不保夕的农家儿,在?苏家三年也是?在?家呆着而已,但却是?遇事不慌的,还从容镇定的。
哀叹着,武帝磕着瓜子?,跟镇国公?聊:“怎么,怕你家孩子?考不好啊?”
镇国公?挠心挠肺,盯着完全可以窥见的狭窄考棚:“你外甥万一塞不进去?考棚怎么办?”
他一开始也没觉得自己儿子?胖,是?觉得有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