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会挑选实权朝臣,一同听课。

也因此,这个学习班汇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大佬。恐怕相当于后世最高级的干部?读书班。

这样一个班级,哪怕现如今苏从斌积极改过自新,科考为?官,目前也没有资格旁听。

捕捉到亲儿子眼底闪过精芒,苏从斌微不着痕吁口气,继续解释道:“武帝登基后,重启和合帝一朝荒废的经?筵制度,对授课的博士挑选不拘一格,多选用六部?务实的人才,以及有大才的小吏。例如鸿胪寺的言语大师,懂番邦三国言语,帝王便甚爱。偶尔也会让民间大儒担当博士。”

秦延武见苏从斌举例结束了,赶忙补充道:“曾祖说了,今年开?经?筵或许就会律法还有农学相关的大师前来授课,到时候会有苏琮哦!”

说着,秦延武挥挥手,示意父子俩附耳过来:“曾祖说啦,皇上计划等秋收过后,闵越总督进京,就会把苏琮他们一同带回来禀告肥土还有粮种的事情。”

苏从斌闻言冲秦延武抱拳,带着感激:“多谢舅舅告知,也多谢延武。”

“不客气,应该的。琮叔好?厉害的。当然敬仪也很厉害。”秦延武说着冲苏敬仪一挑眉,一副分享秘密的架势:“曾祖还说啦,咱们那个表格,就是填入数字对比的那个表格,曾祖和军需官们商讨,打算运用到记录农田增产一事上。这样记录亩产,以及影响亩产的缘由就更加清楚明白了。”

苏敬仪听得这话,哇了一声:“能做出一点点贡献,我?感觉自己也好?厉害啊。”

秦延武看着自信满满的苏敬仪,重重点点头:“我?们大家都?好?厉害的!”

“对。”苏敬仪毫不犹豫点头附和,而后视线看向?亲爹带着催促,示意人赶紧往下说。毕竟知道皇帝还要学习,要活到老?学到老?,作为?学渣他挺爽的!

“自然,对于陪同的朝臣帝王也有所更改。他将皇子出阁制度也融入其中。所有皇子,甚至皇女,都?需要旁听,知晓民生政务。皇子十二岁开?始讲学,讲授自己的感受领悟。按着皇子所选择的方向?,去六部?行?走见闻。等皇子年满十四周岁时才正式出阁讲学。按着讲学成绩,帝王授予职位。”

苏敬仪止住自己乱瞟的眼神,目光定定看着亲爹。

苏从斌语调艰涩,缓缓补充皇帝的某些犀利操作:“为?培养国家栋梁之才,权贵子弟也得参与?讲学。”

苏敬仪:“…………”

苏敬仪有些好?奇,萝卜岗还能捎带“伴读”呢?

“那这个权贵子弟筛选标准是?”

“皇子伴读、戍边武将子弟和侍郎以上文官子弟,上报名额后由帝王选择十名。”苏从斌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念制度。

苏敬仪闻言,眼眸眯了眯。

就这标准,四年后苏从斌再成器,但苏敬仪还是硬件标准不够啊。秦延武就算再能耐也没法捎带他进读书班吧?

暗暗不解,苏敬仪婉转问出了声:“延武,你对我?爹这个叔祖期盼挺高的。可升迁需要看实绩的。我?爹就算大器晚成,你十二岁时他也当不了侍郎啊。”

“跟叔祖没有关系啊。这个权贵子弟能够听讲,是皇上为?我?推出的,甚至算为?我?做表率彰显大人也要读书的。所以每年开?经?筵,我?都?能带一个人去旁听!其他朝臣尤其是文臣,谁也不敢在这事上叽叽歪歪指责我?一句!”秦延武说着,双眸一转,带着些犀利:“也是因这一点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利益,所以不管谁见到我?都?会客客气气尊称一声曾孙少爷。”

苏敬仪默默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尖叫出声。

这不是小金腿,是金光闪闪牛逼发光的金大腿啊!

“曾孙少爷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肩?”

曾孙少爷看着笑得一脸谄媚的苏敬仪,吓得扭头看看苏从斌。

苏从斌抬手死死按住谄媚到有些过分的苏敬仪,凉凉提醒:“延武去年带的是祁茂,武秀才;前年带的是吕勉,亦也是武秀才;大前年是斥候出身,天生耳力超群的武状元。苏敬仪你就算亲戚关系有些便宜可以沾,但你不到秀才,皇上有换人的权利。”

强调秦延武昔年带进去“伴读”的真才实学后,苏从斌目光更为?犀利,直勾勾盯着苏敬仪:“且说句亲戚间胆大的话,家长是非常讨厌自己孩子身边出现个不学好?的,甚至还会迁怒”

故意拉长了音调,苏从斌定定看着苏敬仪。

苏敬仪瞬间脑子回想着“治不好?朕要你们命”的皇家经?典医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都?带着些谨慎,一眨不眨的看着苏从斌,不敢错过人接下来的解释。

岂料对方薄唇轻启,发出了始料未及的,却寓意颇深的一声“哦”。

苏敬仪:“…………”

苏敬仪:“…………”

哦的尾音飘荡在屋内,都?带出些寒意来。

苏敬仪只能弱弱的哼唧了两声,强调:“我?都?那么努力了,三年时间就考到县试第八名了!”

“就是啊!”秦延武瞧着苏从斌似乎带着些吓唬人的架势,同仇敌忾,义?愤填膺的瞪了眼苏从斌,态度鲜明:“我?觉得敬仪很好?的。敬仪我?们一起学,等四年后我?们一起当文武双全?秀才郎!”

迎着秦延武毫不犹豫坚持他的话语,苏敬仪傲然:“就是!四年后或许爹你成器了呢?你不成器,我?还有义?父苏琮!”

万万没想到苏敬仪竟然说这话,秦延武笑脸一僵,“你?”

“当然我?也成器。我?这么说,是激励苏从斌好?好?奋斗,到时候我?当侍郎之子!”苏敬仪低声:“这样你就可以稍带其他人进去学习了啊。咱们就可以三个人一起听课。对了,这种听讲,要不要做功课啊?比如写文章?”

“当然要啊。且还要讲学,就像我?们讲执法台一样。等讲完了,帝王也会考校。”秦延武回想有记忆的三次开?经?筵,解释道。

苏敬仪闻言,抬手拍拍秦延武的肩膀,毫不犹豫转移话题:“你待我?的好?心意我?收到了。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吧。目前重点还是先督促我?爹,你叔祖参加会试!”

瞧着亲儿子一提作业就“焉坏”脑子转的那个灵光,甚至满脸恨不得写一个“让我?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安享晚年”的架势,苏从斌吸口气,咬牙道:“现在重点是朝廷台。你刚才那蹦跶怨念的,你……”

话还没说完,苏从斌就见苏敬仪真蹦跶起来了,仿若在诠释什么叫“一蹦三尺高”!

苏敬仪赶忙强调:“爹,找岳父其实也就是个玩笑啊!我?其实关注重点还是赚钱。所以您别琢磨着急急忙忙找个亲家!婚嫁这种事宁可慢点,千万不能错。错了,成怨偶,对我?而言对苏家而言才是灭顶之灾!”

就连尾音都?带着些肃杀。

苏从斌定定的望着眉眼间带着肃穆,带着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静,深深叹口气。哪怕他心怀愧疚,哪怕想要豁出去给苏敬仪更好?的未来,可……可四年时间,他到侍郎这一步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所以他眼下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竭尽全?力闯进一甲,去胆大的展望一下状元。

毕竟状元初始官位是从六品!

暗暗给自己定了目标,苏从斌倒是压住了考试时间未定的焦躁,整个人都?平和了些。他对苏敬仪回应了一声好?,“那咱们还是抓重点,就关注会试!”

苏敬仪闻言赶忙镇臂高呼,极力渲染战斗的氛围:“一心一意拿下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