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拉长了音调,苏从斌带着些诱惑:“只要你肯用心,为父就敢去想办法。托着你更?进一步,起码捞一个尚书!”

“爹,江……”苏敬仪舌尖一转,道:“狗改不了吃屎,您没听过吗?您展望我何必。我没那个脑子。您想想啊,要是我看到黎阁老昏了,我不拍手叫好也得笑出声来。哪怕十?年二十?年后我也这德行。”

“您现在才?四十?三岁,要不自己捞一个尚书?反正七十?岁退休嘛!您还能混个二十?七年。”

苏从斌看着苏敬仪双眸是真?真?的,一眼望底的清澈,气得磨牙:“算了。指望你,还真?不如指望我多努力。起码当个正经的官,给你找个好岳父!”

“就是!”

“从明天起跟着我好好苦读!”

“不管如何,这一次,你要争口?气。琮儿还不能科考,那你就得替他闯一闯县试。看看会有?什么花样。”苏从斌说完想起自己在考场见的一幕,低声诉说:“尤其注意天气,你先前那甩水甩到我这考棚,差点毁了我卷子。结果考场上有?一模一样的。”

苏从斌道:“不管对?方是否无意,但另一个考生三年苦读又?白费了。”

闻言,苏敬仪眼皮一跳,抓着苏从斌肩膀,警惕道:“爹,那个……那个先前我提及的罢考模式呢?您也注意啊。万一有?人装疯卖傻,忽然疯了,不考了,直接抢你的试卷一起撕呢?”

“县试不可能,可会试有?那么多老头子,一年年考下来偏执了呢?”

抢试卷,真?的会有?啊!现代?高考都?有?!

苏从斌闻言跟着心一慌,强撑着理智开口?:“这个……这个没事?。不会那么疯。好歹举人……举人在地方都?还有?些颜面的。”

“您……您要不厚着脸去问问镇国公,我先前提建议的时候钟指挥使叔叔说,巡逻都?是由?京城节度使麾下负责的。您问问巡逻的士兵,直接问他们考场巡逻的规则。您反向行之?”

苏从斌嗯了一声:“害人之心不可有?,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

县试第一场纯粹默写后,也听说是有?些作弊的事?情……他是得多了解了解,免得有?人借此栽赃陷害。

“但你还是得苦学。”顿了顿,苏从斌想起某个打鸡血一样颇具父亲威严的苏琮,眉头一挑,定定看着苏敬仪:“琮儿为了当你爹可积极了。你以后难道天天管他叫义父?所以苏敬仪给你自己争口?气啊,否则我都?不好意思看你的家书那一句吾儿长高了吗?”

此话一出,苏敬仪瞬间气炸了:“你等着,我肯定拿下县试!”

“我甚至撺掇着,让你喊苏琮义父!”

“等着!”

看着瞬间斗志昂扬的苏敬仪,苏从斌吁口?气,回房琢磨着如何加功课。

苏敬仪却是立马写写画画,让长随法啦法利苏从斌整顿侯门?后,直接把?自己私宅的仆从带过来了。法拉法利还是精心培养过送到他身边的。

由?他取名,由?他……拿捏人的后半生。

一开始他是真?犯嘀咕,想把?人往助理引。结果因为他迟迟没定名,连累两?个人被?家里人打。

为此,他也只能接受封建规则。

琢磨了又?琢磨,最后用了他曾经最爱的跑车名。毕竟这样可以说是希冀两?人跟着他多学学法,知道守法利一辈子。

也算光明正大怀念。

感慨着,苏敬仪看看自己画出来的高考倒计时板,嘴角弯了弯:“找工匠做好,我明天醒来就好看到它。”

两?人恭敬应下。

翌日,苏从斌早起习武,又?做完一道会试题。绷着脸来催苏敬仪,他原以为是要催人起来读书的,岂料还没靠近就书声琅琅。等跨入书房门?槛,他就见一个巨大的木板引入眼帘,上书一串字距县试还有?一百三十?九天!拿下让苏琮喊爹!

距县试还有?这五个大字,端端正正是楷体。

但时间,却是可以翻动的。

像是蹴鞠比赛用的记分牌一般,有?个翻页的设计。

苏从斌想着,靠近这个极其夺目的木板,抬手尝试了一下翻页。果不其然反过来便是八。

见状,他不由?昂头看着如此气势汹汹的,仿若战斗檄文的话语,忽然间都?有?种毛骨悚然的紧迫感。毕竟苏琮这个兔崽子,当众说过义父这个词的!

他苏从斌若是会试殿试名次差一些,再加上苏敬仪这个熊孩子撺掇,最后难道他真?喊苏琮义父不成?

想着,苏从斌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下意识一回眸,就见亲儿子的两?长随扛着一模一样的木板。上书十?分激励人心的一句话距会试还有?一百五十?三天!决战会试,我必成功,不成功,我爹苏琮成功!

苏从斌:“…………”

背完一篇优秀文章的苏敬仪毫不犹豫,迎着苏从斌和善的眼神:“书房之内,你我皆考生!亲爹啊,你总不能以后让文官拿子不越父的规矩拿捏苏琮的前程吧?”

苏从斌脸一沉。

瞧着有?人跟他一起饱受“高考”的磋磨,苏敬仪倒是对?学习积极了一分,张口?就给考生苏从斌灌了一口?浓鸡汤,举起右拳:“咱们拼爹拼不过别人十?全十?美,那就得拼自己!”

“科举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所以干它!”

“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拼个一百天,换一生无怨无悔!”

苏从斌迎着一声比一声亢奋的话语,迎着苏敬仪燃烧着火焰,那似要征服科考的火焰,瞬间抑制不住跟着心中涌出雀跃,涌出能够上战场的雀跃。

作为第三代?大周超品荣国侯的继承人,他……他唯一能够感慨的一句,便是亲爹对?得起将军的身份。所以也遗憾自己一辈子未能去戍边。哪怕去军营历练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和合帝将他视作定国公的外甥,所以剥夺了他作为武勋子弟去军营的机会。

可现如今将科举当做战场呢?

他从小所学的兵法谋略运也可以运用起来啊,例如先前突发极端的天气,那就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反向,将坐凳当做桌案书写,保全了自己的试卷……

苏从斌想着,便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都?开始觉醒起来了。苏家也三代?从武,他没必要“武转文”,他可以上战场……

放任自己的热血奔腾着,苏从斌看向还在一声声亢奋的,活像公鸡打鸣,带着“雄鸡一唱天下白”豪情霸气的苏敬仪,莫得感情提醒:“考生苏敬仪,一寸光阴一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