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些忧愁神色,又强颜欢笑:“他总夸江总年轻有为,说你将来一定能带领江家更进一步。今天我着急约你出来,就是想着再和你谈一谈,听听你的想法,回去我再想办法劝劝父亲,尽快促进两家签署合约。就算最后谈不成,能向江总学习一番也是好的。”
两家目前没谈拢的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一旦退让会少些利润,少的这一部分最多也只是影响项目组的季度奖金丰厚程度。
王秋凝几句话以退为进,加上江津因为刚才的事改变了一些想法,他没多做犹豫,直接说道:“王小姐有心了。凭王小姐的诚意,加上两家又是第一次合作,我认为现在的合约不是完全没有接受的余地,这件事,等我回去和负责人商议过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其他的,你不必担忧。”
王秋凝小声惊喜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还是江总大气,我静候佳音。”
两人举起服务员刚倒好的红酒碰杯,以融洽的氛围开始这顿临时午餐。
苏悄和袁则离开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偷偷跟在了冯可宜车后面。
王秋凝的出现和表现一定让冯可宜现在非常慌乱,她急切地需要确认王秋凝和江津的关系。
冯可宜如果真的蠢到无可救药,大概会直接冲到江家向江夫人确认;但凡她有点儿脑子,或许会找关系旁敲侧击去打听;但实际上,最稳妥的方法是回家找家长。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简单的儿女情长,而是几个家族之间的利益碰撞,就像江津对她的容忍也都只是看在冯家的面子上,对他们关系的处理,也不能跳过家族。
但很显然,冯可宜有点子智慧但不多,她的车开进了陈珝的家。
袁则把车停在远处,向对这个圈子不太熟的苏悄介绍了一番陈珝和他老婆赵悠的情况。
陈珝的家世,在本市很难找到“下嫁”的联姻人选,而次一些家境人家的女儿,他认为于他而言助力不大,反而因为对方同样也家境不俗,会对他产生牵制。
与其选个不上不下的,不如直接选个完全听他话的。
于是,靠自己从小地方一路考到名校,毕业后在尔东实业实习的赵悠,被选中了。
忽略家境,赵悠各方面都很拿得出手。
她名校出身,性格包容,长得漂亮,无论哪个男人看,她都是一位完美的妻子。
她将自己准确定位为陈珝的“贤内助”,婚后就做了全职妻子,除了家里的事,陈珝在外面做了什么她都不过问。
男人的事她不过问,各位夫人小姐却几乎都和她相熟,这里面,也包括王秋凝和冯可宜。
袁则介绍完,又说:“陈珝之前想利用林清对徐先生下套,虽然事情没成,但足以表明他不是‘朋友’。陈珝这位对他言听计从的老婆,自然也不会听咱的。”
苏悄想起那天在茶厅林清缠着徐松朗的事,但她没跟林清打听过两人有什么关系。现在才知道,中间还掺和了一个陈珝。
不过,就算有多了陈珝一家子掺和进来,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
她想了想,说:“赵悠我们指使不了,但她如果帮冯可宜打听王秋凝和江津的事,那还不得去或直接或间接地问当事人?王秋凝可是盟友,她说什么,赵悠当然就得信什么。”
第49章 崩塌
冯可宜隔天就从赵悠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王秋凝确实有考虑将江津换为联姻对象的打算。
她的打击远不止如此,江夫人那边居然拒绝了她去看望的请求,她查探到,竟然是因为那天王秋凝要去江家做客。
而江津也不回她的消息、不接她的电话,到后来直接把她拉黑了。
她慌乱不已。
十多年来,一开始或许只是懵懂的情谊,但越长大,有她自己情感的原因,也有江夫人和自己家里人提点的原因,她几乎将嫁给江津当成了人生信念。
现在,这个支撑她的信念开始崩塌。
“悠悠姐,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冯可宜无计可施,竟在慌乱中向关系并不深厚的赵悠求助。
赵悠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并不打算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我就是个笼中鸟家中雀,这事你问我?我真出了主意,你也不怕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冯可宜认可她这话,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讪讪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赵悠抚摸着美甲水钻的动作一停:没办法了才来问我?
她心中冷笑一声。
这个冯可宜除了有个好出身,既没情商也没智商,往日聚会时,见了面,她连一声“陈夫人”都不肯叫,心中对赵悠的不屑都放在了脸上,这会儿有事求上来倒是一口一个“悠悠姐”。
消息打听到了,这会儿又要故态复萌,多演她几分钟都不肯。
活该吃大亏。
冯可宜来之前,赵悠还盘算着如果这位大小姐拿出诚意,她也不是不能给她指条明路她最大的倚仗不就是冯家,求外人不如回家找爸妈哭。
但现在嘛……不知道王秋凝对冯可宜的消息感不感兴趣,这位看着可是明智多了。
又闲聊几句,赵悠打发走失魂落魄的冯可宜,拿过手机从通讯录上找出王秋凝的联系方式,点击拨打。
知道王秋凝传来的消息的时候,苏悄刚整理好她的新房间。
大夏天的,在瓷砖上打地铺的第一晚,睡得苏悄腰酸背疼满身冒汗,连夜下单了简易折叠床和风扇。
物流还算快,东西隔天到了,她立马去驿站取件搬了回来,吭哧吭哧努力半天,终于把两个东西都给组装上了。
风扇开关一打开,风吹过汗湿的衣衫,让苏悄感受到了久违的凉爽,她几乎要把脸怼到风扇上去。
这个房间里货架上原本堆积的物品大多已经被苏悄处理掉,现在只剩下整整齐齐码着的同色纸箱和一些书籍。
房间的门窗完全敞开,苏悄坐在窗前的麻色地垫上,风将她的发丝吹起,露出她洁白无瑕的侧脸、线条流畅的颈部和将将被领口露出的锁骨。
简单的白色t恤在风的作用下贴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她纤细单薄,膝盖以下无短裤遮挡的小腿格外修长,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压在地上的缘故,关节和脚踝都泛着微微的红。
货架是深色的,折叠床是深色的,正在卖力转动的铁艺风扇也是深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