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好。

在从前，他就是供坛上的神，但是过了今晚，他终于要沦为众生了。

林清又笑了笑，这次笑容里多了些真情实意，她向苏悄伸出手：“我叫林清，很高兴认识你，你人真好，和我这位朋友一样。”

苏悄握上她沁凉的手掌，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手指的骨骼，像她整个人一样，过于消瘦了。

“苏悄，也很高兴认识你。”苏悄说完就收回了手。

苏悄不是个话多的人，她虽然有些好奇林清和徐松朗的关系，但并不打算窥探他们隐私，什么也没问。

而林清在短暂的对话后就像用尽了精力，靠在连椅背上低着头闭目养神。

苏悄又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徐松朗应该快到了，最后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了看旁边的林清。

出于跟在辛念晴这个女明星身边锻炼出来的职业本能，她能看出林清用的彩妆似乎不是什么好产品，妆后也是好看的，但林清本身很清瘦，适合温婉清灵的淡妆，现在看着反而厚重艳俗。身上的裙子是个奢牌的旧款，尺寸稍大不太合身，手包倒是新款，但不知为什么，前头苏悄拿她手机的时候看到吊牌还挂着，被塞在包里面。

苏悄虽然不知道徐松朗到底是什么背景，但江津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能在一个大圈子里的，就算有差距也不至于跨阶级。

作为徐松朗的“朋友”，林清这一身外在透露出来的信息有些不匹配背景实力。

苏悄也不是搞歧视，她自己一个打工人，又要交房租又要吃饭，林清身上这身都已经超出了她的消费范围。

她只是好奇，单纯好奇。

徐松朗给的时间很准，正好在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路边。

这车看起来也很低调奢华，但苏悄平常没关注车子，不知道算是什么水平，只见司机下车绕去后座开了门，徐松朗才不紧不慢地从车上下来。

车大不大牌不知道，人倒是排场挺足的。

苏悄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林清把她叫醒：“林清？你朋友来了。”

林清睁开眼睛，眼神还算清醒，她再次和苏悄道了谢，走向徐松朗。

在见徐松朗之前，林清在心里已经把他从“高不可攀”贬成“不过如此”，但真见了人，她才发现，自己仍旧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她用力抠着指尖，几乎要抠出血来，压住内心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忿，语气堪称温柔地向徐松朗说道：“谢谢你能来接我，太麻烦你了，我……我喝醉了，不小心打了你的电话，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我记不太清了，我……”

徐松朗打断她：“上车，告诉司机地址，他会送你回去。”

林清嗫嚅着走向打开的后车门，却被司机伸手一拦，司机打开副驾车门伸手引导：“您这边请。”

林清错愕，心中情绪更加阴沉，但还是乖乖坐上了副驾的位置。

苏悄站在连椅旁静静地看了全程，没有走过去打招呼，徐松朗也在车门前没动，直到副驾的门关上，徐松朗才对上苏悄的目光。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大半夜只有盏昏暗的路灯提供光亮，苏悄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自己前几个小时才跟他碰见过，只露出个礼貌的微笑。

徐松朗点头示意，侧身上车，司机关上门走向驾驶座。

直到车子离开，两人没说上一句话。

苏悄看着渐远的车子挑挑眉：林清这朋友真没礼貌。

辛念晴的应酬局一直进行到凌晨三点才散伙，等辛念晴上了车，再把她送回家，兵荒马乱的一天总算过去了。

连续工作这么长时间，即使是经验十足的宋筠也被熬地一脸疲惫。

她临走前跟苏悄说：“念晴进组前要上个综艺，我明天把行程安排发给你，你帮她准备一下要带的东西。”

“好的宋姐。”

宋筠上了车，忽然又把车窗打开喊住苏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跟念晴一样进圈吗？”

这个问题，宋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

她当初签辛念晴的时候看到陪同的苏悄就很直白地当场问过。

虽然辛念晴也吵着让苏悄跟她一起勇闯娱乐圈，但苏悄很明确地拒绝了。

她知道自己干不了女明星那个活儿，单要控制饮食这一项就能要了她的半条命。

她现在看着身材匀称，按BMI算已经是正常偏低，真上镜至少得再瘦个几斤。

当明星来钱快那是建立在混出头的情况下，但其实倒贴钱买露脸机会的人比比皆是。

苏悄虽然缺钱，但也没那么缺钱。

财务自由和人身自由怎么也不能同时失去。

她再次婉拒宋筠的提议：“我年龄不合适了吧，而且我又没有什么才艺。”

宋筠不觉得这是个充分的理由：“你才多大，又不让你去当唱跳偶像，要什么才艺。”

她也知道苏悄这个人看着好说话，其实比直性子的辛念晴难游说多了。

她又说：“算了，我也不劝你了，你要是哪天改主意了再找我说吧。”

苏悄只笑笑没应声：“路上注意安全。”

宋筠摆摆手升上车窗走了。

第15章 真少爷

徐云虹活了二十五年，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难以克服的人生困境，父母恩爱，兄弟和睦，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打小也没缺吃少穿。

至少没有让他委屈地想过自己不是亲生的并且期望会有另一对富豪父母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