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套了吧?你确定这有人看?”

“你的霸总文不老套?看的人少吗?”

-“……我竟无力反驳。”

“哈哈,世上哪有那么多新鲜事,同样一件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讲出来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有人能把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讲得跌宕起伏,有人会把惊天动地的大事描述得平淡至极,这是对你我笔力的考验。”

-“有道理。对了,你故事背景想好了吗?咱俩要不跨频做个联动?我感情流你剧情流,正巧我文里的世界观还空着,你把长浦市的商圈建起来怎么样?”

“可以啊,但我的主角最后肯定是权力巅峰,不会影响你那霸总在读者心中的地位吗?”

-“哎呀,你别让你的男主踩我男主就行了,霸总多了去了,我男主如果有个权力巅峰的朋友,反而说明他咖位高。”

“行,那我可真把故事写在长浦市了?最后提一嘴让他俩成为好朋友,不多透露信息,留下遐想空间。”

-“写!来,我给你讲讲光秃秃的长浦市商圈现在有的人。首先当然是我的男主江津,他家公司叫江澜集团,然后有个叫周之源的男配和一个叫王秋凝的女配,这俩都是家里开公司的有钱人,男主和男配合伙开了个娱乐公司,叫清平娱乐,我的女主是清平娱乐的艺人。除清平娱乐之外的公司业务全部留白了,你自由发挥吧。”

“还真是光秃秃,这就好办了。”

-“你的主角有名字了吗?叫什么?”

“有。‘今宵绝胜无人共,卧看星河尽意明’,他叫‘星河’,宋星河。”

宋星河的故事从他初入长浦开始,从校园打脸到毕业被社会毒打,然后在路边迎来了他的金手指。

背负仇怨的霍秀林坐镇背后指点,年纪尚幼的徐松朗只管投资,宋星河放开手脚,从底层跑业务开始,一路遇到困难和机遇一路打脸升级,迎娶聪颖貌美志同道合的妻子,带领南天科技闯进长浦市商圈核心。

这时,金手指本身已经不再重要,所以霍秀林病逝,徐松朗变成假少爷被踢出权力核心,他们退场后,剩下的是宋星河的个人秀。

周、王、徐、陈四家挨个儿暴雷,宋星河稍加引导推动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但仅是如此,剧情毫无起伏缺乏吸引力。

所以要有阻碍,比如狡诈且足够狠心的陈珝,比如半路入场的徐云虹,再比如隔壁市新掌权人清河。

不断有人入场,又不断有人铩羽甚至丧命,徐松朗的死亡亦是其中一环。

这位已经退场许久的配角,因“师兄”宋星河的邀请久违地回到长浦市,倒霉地被选为了清河威胁宋星河的人质。

作为男主,宋星河必然不能为了利益放弃“好兄弟”,需要另一个人替他下手。

于是宋星河在路上被清河安排了“交通事故”,清河以为人已经解决,同时送徐松朗这枚不重要的棋子上路,却被他趁乱逃脱,身上插着刀遇到了茫然的徐云虹,两人一起被清河的人追上,刀被拔出递到了徐云虹手里……

徐松朗死了,宋星河在医院醒来,有了扩张新版图的动机。

直到好友的女频霸总文完结,这本男频商战文已经一路狂奔转成了权斗文,宋星河的势力范围延伸出长浦市,不知道还要扩张到哪一步才能完结。

世界是虚拟的,也是真实的。

虚拟的故事尚未迎来尾声,某个时间线上,蓝星公寓租期将尽,徐松朗正打算离开长浦市,再回来,将是迎接死亡。

真实的苏悄拎着垃圾袋敲开他的门,将其引向另一个岔路口。

第113章 终章

徐松朗以前觉得活着不错,死了也行,能争取总归是要争取一下,现在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只能听天命。

当下,比起自己未卜的生死,他更关心苏悄的情绪。

为了让苏悄稍加安心,徐松朗带着她搬到景明市。

景明市是一个远离长浦的边境城市,也是有名的春城,冬天温度极少跌破0℃,夏天也极少会超过30℃,是大部分植物的天堂,在这里,苏悄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带院子的房子。

长浦郊区的租房在他们离开前退租,院子里的植物走物流运到了他们在景明的家。

两人花了一些时间调整新家格局,又把花草移栽到院子里,正好迎来春天。

景明的天大部分时候都是湛蓝湛蓝的,偶尔飘过一朵云,也是洁白地仿佛画上去的,晚间总是能看到绚烂的晚霞,大片大片的,像是要把天空烧起来。

徐松朗开始教苏悄下棋,但她总是下一半跑去照顾她的花草和新收养的流浪猫,他也不恼,自己和自己摆完后半局,再去躺椅上挑挑拣拣回几条工作消息。

苏悄每次忙完回来看见他这样不急不躁地躺在被草木包围的藤椅上,都忍不住想去调戏他,但最后总被他“反客为主”,晃晃悠悠浪费半日光阴。

生活悠闲,时光散漫,苏悄以为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会腻,但事实证明,没有金钱忧虑的情况下,一直躺平一直爽。

她开始学乐器,学第二门外语,跟着徐松朗学一些投资策略,尝试一切以前没机会接触的东西。

四季轮转,景明的家迎来的第一位客人是刚毕业回国的郁峤。

给他开门的是正巧在前院剪花插瓶的苏悄,她已经忘了郁峤那张仅见过一次的面容:“你是?”

郁峤也没想起来她是谁,只觉得“这个姐姐我好像见过”,但他知道徐松朗已婚,想来眼前的这位就是:“嫂子好,我叫郁峤,松哥在家吗?”

苏悄一听他的名字,马上想起他爸送的大平层,亲切地迎他进门:“原来你就是阿峤,松朗在家,我带你去见他。”

郁峤脾气倔,从出国开始,直到毕业那天才主动给徐松朗发了条消息,仅一张毕业证图片。徐松朗回了一句恭贺的话,两人的联系就又断了。

直到今天郁峤找上门来。

徐松朗打量他两眼,几年不见,稚气褪尽,瞧着坚毅不少。

他给郁峤布了杯茶:“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郁峤抿唇:“我爸早就告诉我了,是他想让我出国,才让你故意说重话,但是我当时年轻气盛,不好意思跟你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