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不会变凉,人心会凉。

今日之后,这一家人除了徐云虹之外恐怕很难会有人再主动联系徐松朗。

这也是徐松朗愿意来这一趟的目的划清界限。

第88章 匿名信

一场生日宴,最后不欢而散。

两人来之前商量好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达成目的后,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一路安静到了家,苏悄问出一个之前一直忽略了的问题:“你和徐云虹弄错身份的事,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徐松朗对这点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各自的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紧接着徐丰徳安排双方家庭见面……我复查过,不是被人做了手脚,但消息来源,徐丰徳并没有告知我。”

“那你又是怎么连被护士抱错这么详细的原因都知道的?徐丰徳告诉你的?”

“对。”

“既然是抱错,说明当事人无意,如果护士当时都没发现错误,没道理隔了二十多年突然想起来并通知徐家人。反过来同理,假设是通过其他途径发现你们身份有异,中间隔了那么久,又怎么能详细追溯到护士身上呢?当然,如果这个理由是凭空推测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身份互换的事发生得很突然且板上钉钉,徐松朗当时没有深究,现在苏悄又提起,仔细想来,具体原因是有些不明不白。

他问:“你觉得我和徐云虹以后的矛盾可能和这个有关?”

“只是一种推测。徐云虹是什么性格你我都清楚,你也不会无缘无故和他结仇,或许是一些未知的东西造成了误解。总之,多知道一些没有坏处。”

“我明天找人查探。累了一天,你早点儿休息,晚安。”

“晚安。”

想知道缘由,最直接的方法是找徐丰徳询问,而最适合被支使去找徐丰徳的人选非徐云虹莫属。

徐云虹不负所望,当天打听清楚后马不停蹄来到二人家里。

他一进门就说渴,苏悄给他倒了杯水嘱咐他慢点儿喝。

徐云虹一口气喝完一杯水,把杯子往茶桌上“啪”一放:“你们猜怎么着?”

苏悄又给他添了一杯:“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快讲。”

“是有人给爷爷送了匿名信,我求了半天才把信拍了一份,等我发给你们哈。我问过爷爷了,是一个小孩在公园里给他的,查不出主使是谁。”

信是印刷字体,还有几张彩打的图片,开头是“徐丰徳先生”,结尾没有落款。

图片是徐松朗和徐云虹的出生证明照片,以及当年在妇产科包括家庭住址在内的住院登记。

除此之外只有一句话:我是护士,把两个孩子抱错了,对不起。

苏悄再三确认,还真是写的抱错。

这就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二十多年后这个护士才说出真相?

而且这人偏偏把信送给了徐丰徳一个两家中最重视血统的人。

“我听妈妈说,当年她生产的时候,刚出生的新生儿都是用父母姓氏加床号做标记,会不会是护士弄混了床号?”徐云虹越说越觉得自己猜的有道理,他指指出住院登记上的床号,“11和17,手写起来是有可能看错的。”

苏悄纠正他的猜测:“无意弄混不会过二十多年才发现。”

如果是有意,对方做这个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要是放在苏悄看过的小说里,可以是贫穷人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而调换,但显然,徐延赵明英有固定居所和工作,将自家两个孩子都养得好好的,没有做这种事的动机。

如果抱错孩子不是两家中任何一人的意愿,那就是有人想针对他们。小家庭徐家不太可能有仇人,而且就算有仇人也不能把他家孩子往富豪家里送。

徐松朗道:“看来还是有人想对付徐氏集团。徐丰徳和徐文鑫树敌不少,加上时间久远,很难查得清楚是谁做的。”

徐云虹:“可是,我们那时候只不过是两个小婴儿,互换了对徐氏集团能有什么影响呢?”

苏悄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还是说了实话:“现在来看,还是有影响的。你们匆忙改正身份,但因为长大的环境和接受的教育不同,导致你现在的能力不足以撑起整个徐氏集团。”

徐松朗接着她的话说道:“如果设计抱错的人还活着,现在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这计策不仅考虑深远,且卓有成效。

这么有耐心的布局,让徐松朗想到了他的老师霍秀林,但那时霍秀林还在狱中。

霍秀林几乎没有提起过自己的过往,他似乎也没有亲属和朋友,徐松朗会知道他和四姓的恩怨还是霍秀林为了警告他,让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保密才透露的。

徐松朗想,他确实该再去见见宋星河。

徐松朗叮嘱徐云虹:“这件事你暂且不用管,我们查到消息再通知你,你只管理好徐氏那个烂摊子,不然,你知道再多也无用。”

徐云虹正色道:“我知道,我会努力不拖后腿。”

徐松朗:“还有一件事,相信你已经知道赵欣悦和徐丰徳之间关于你的协议,只要你没有惹得赵欣悦不认你这个亲儿子,继承徐家是早晚的事。但以防万一,我需得先告知你,我看不上徐氏那点儿财产,没有机会也没有兴趣跟你产生利益冲突,希望你谨记这一点。”

徐云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和我争财产。”

“现在没想过不代表以后不会想,也不代表没有人怂恿你这么想。我声明我的立场,信不信由你。只是希望以后你作出决定的时候,能想到我现在的话。”

“……好,我记下了。”

徐云虹之前一直喊徐松朗“松哥”,现在有了这份出生证明,他发现自己其实比徐松朗早出生三分钟。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推卸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