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1)

周渡不语,看着窗外的月亮,是不能说第二遍的三个字。覃樱已经香甜地睡着了,月色如缎,泛着柔和的银白。这样的夜晚,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盼了整整六年。

“我还欠你一个婚礼。”

天将明,覃樱醒过来,发现自己霸道地抱着一个人,枕在他手臂上。

周渡早就醒了,见她睁开眼睛,顿了顿,在她耳边说了石破天惊的话。

覃樱本来还没清醒,被他这句话惊得瞌睡都飞了,他说:“做吗。”

她震惊地看着面不改色的周渡,周律师简直在不断刷新她的下限!

“不,不不。”

他淡淡回了句:“嗯。”在她脸蛋上亲了亲,等她缓过来,进浴室洗澡去了。

水声哗哗,覃樱头发上一撮呆毛翘起,她捏捏自己胳膊,会疼啊,不是在做梦。

周渡洗完出来,已经穿好衣服,男人睫毛上带着水汽,看上去勾魂夺魄,只有神情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正经无比。

“你被人穿了吗?”覃樱问。

周渡反应了一下什么叫做被“穿了”,他说:“没有,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覃樱:“……”你想了两个月,想通的就是这档子事吗?

出乎意料,周渡没有去上班,他待在家里,牵着覃樱的手出去买菜,回来让她给他系上围裙,他给她做饭吃。

岁月静好,周渡反常得太明显,覃樱一眨不眨看着他,试图看出所以然。

晚上,他再次睡在她身边。

覃樱故意提醒他:“昨天是中秋,今天不是。”

周渡说:“嗯,不影响,昨天想和你一起睡,今天也想。”

覃樱已经麻木,泰然自若玩手机。结果发现周渡也凑过来看她玩,好嘛,他盯着覃樱玩不下去,玩什么都不得劲,干脆收起来。

于是她又听周律师顶着一张禁欲脸,问她:“不玩的话,有兴致吗?”

如果不是她理解能力有问题,他口中的兴致应当写作“性致”。

覃樱的回答是抽出自己的枕头,闷住他冷峻的脸:“啊啊啊啊为什么这种问题,你可以淡定地问这么多次啊,再问鲨掉你。”

枕头下,似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非常愉悦,动听至极。

她第一次听周渡这样笑,整个人有片刻怔愣。接着缓过来才惊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极其自然了,她开始与他玩闹,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展露真实的一面,而非步步为营算计他。

什么时候她与周渡,这样温馨了呢?

第37章 相处(蜜里调油)

比起刚领结婚证那段时候, 现在覃樱和周渡之间才比较像夫妻相处。

她十九岁时,父亲犯了签订、履行合同失职被骗罪,后来为了填补公司漏洞,犯了更大的错, 借了高利贷。覃樱带着植物人母亲被迫漂泊六年, 她从来没想到还能过这么安宁的生活。

年少爱恨都轰轰烈烈, 真过起日子来, 没想到仅仅是一点一滴的平凡和细水长流。

最近令覃樱最窘迫的,莫过于每天晚上的相处,尤其是关了灯以后。人的呼吸频率在情形下和熟睡时,大为不同。

周渡伸手关了灯,还没入睡的覃樱眼睛睁得大大的, 黑暗放大观感, 她听见周渡的呼吸声, 知道他没睡着。为了避免让他知道自己也没睡这种尴尬,她强行调整呼吸,闭上眼睛, 装作睡熟的模样。

周渡突然翻了个身,朝着她的方向。

覃樱:“……”虽然闭着眼睛, 可是这么强的被注视感, 难以忽略。他没有碰到她,但总觉得男人灼热的呼吸洒在了她的侧脸上。

覃樱纠结半晌, 实在受不了了, 谁晚上不睡觉,选择看她大半夜啊。她选择装作睡梦中翻了个身, 背对着他,只要自己不拆穿自己, 周渡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背对着他,压迫感总算少了。可一个人装睡时,出于紧张,会有想咽口水的生理反应。覃樱越克制,越是难心挠肝。

她忍了许久,就在快要憋不住的时候,身后的人更加靠近了她一些。周渡不言不语,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本就快要炸裂的覃樱生无可恋地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自己喉咙。

妈个蛋蛋,她真的忍不了了,凭什么睡在一起,她每天这么煎熬,周渡若无其事。

她干脆翻身回去,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在夜晚和周律师大眼瞪小眼。

敢想就敢做,覃樱面朝周渡,他似乎等了许久,就等她转过来,覃樱刚要开口说话,迎来的是他的清浅的低头一吻。

这个吻让她心跳紊乱,堵住了声音。覃樱本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周渡突然翻身而起,长腿分开,跪在她两侧,低头继续吻她。

他没有用身体的重量压着她,手却包裹住她的小手,慢慢转变成居高临下的十指相扣。

男人和女人的相处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无需言语,哪怕两个陌生人,朝夕躺在一张床上,心中难免升起旖旎的想法,何况他们之前并不是没有感情。

她曾为了周渡这张脸大胆反追,蠢事做尽。说句实话,被周渡这样压着亲,只要不开灯,覃樱也觉得享受。心中的恶劣因子,让她不可控制地脑补,压在身上的高岭之花,在主动做这种事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她分出心思留意,听见黑暗中,平日禁欲系的男人低低地喘,爱不释手地找角度亲她,相扣的手指愈发用力……

心照不宣,窗外月光错落,玫瑰在夜里舒展着枝条。

其实覃樱清楚,他们之间,谁主动,谁就是在默认让步,抹平过去的伤痕。

这是个很伤害自尊的事。哪怕她不再怪周渡,覃父当年的确实犯了错,也为家庭带来灭顶之灾,证据不是周渡流出去的,楚安宓手里也有证据。

覃父犯了错,资金流失那么大,不是楚安宓揭发,也会有别人,覃父照样会走上借高利贷的不归路。

误会解释清楚后,覃樱却也没法主动向他迈出一步,六年的惯性思维下,覃樱心里会生出一种背叛的感觉。

周渡同样,明知道身边躺着的女孩,她既无辜,又有罪,他泥淖深陷般地爱她,是对他生母和妹妹的一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