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敞一向大大咧咧的,但是此时他面对祁方焱时却有些别扭。

他一直以为祁方焱心里只有赛车,没有情爱。

谁知道?,祁方焱不光谈了恋爱,还?是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并且那个男生还?是之前祁方焱最厌恶的宋斯宁。

这三层打击之下?,李敞很久都没有缓过来,连开?口的第一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还?是闻南赫先打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了祁方焱说:“祁哥,没事,那些风言风语来的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就过去了,别放在心上。”

李敞立刻接过话说:“是啊祁哥,过去了就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祁方焱其实?压根不在乎这些,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恩了一声没说话。

然后三个人继续喝酒,再也没有话可以说了。

这也是他们三个人从小到大喝过的最沉默的一次酒,吃过的最沉默的一顿饭。

一个小时下?来,只有旁边车队里队员在练车的声音。

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下?下?的绕过来,还?有老郑训人的大嗓门,这才让这顿饭不至于过于死?寂。

饭吃到了一半,闻南赫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了两?下?,这才问出他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祁哥,那个......你们这个事情要怎么?解决......”

李敞闻言也立刻看向了祁方焱。

祁方焱正在用筷子夹一块羊肉,头也没抬,问:“什么?怎么?解决?”

“就是......那个......”闻南赫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撞了一下?李敞,给李敞使了一个眼色。

李敞立刻一个机灵,接过话说:“祁哥,就是......就是你和宋少爷这个事啊......”

闻南赫和李敞的这个问法很笼统,可以理解为祁方焱和宋斯宁的感情要怎么?解决,也可以理解为现在关?于他们的舆论该如何解决。

祁方焱缓缓放下?筷子,靠坐在沙发上,说:“很好解决,下?周宋家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候我也参加。”

闻南赫皱了皱眉头,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宋家开?什么?发布会?为什么?要你参加?”

祁方焱手肘撑着沙发的扶手,声音淡淡的说:“我会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是我趁着宋斯宁喝醉酒亲了他。”

祁方焱这句话说的漫不经心,好像就是在说一个很寻常的小事,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但是周围的空气却都在这一刻凝结住了。

闻南赫和李敞都定定的望着祁方焱,愣在了原地。

他们两?家也都是大家族,在公关?这种事情也都有所了解。

于是在祁方焱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他们都明白了。

在那个视频里面宋斯宁明显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所以只要祁方焱愿意?在发布会上承认,他是在宋斯宁喝醉不知情的情况下?强吻了宋斯宁,是他一直在暗恋宋斯宁,而宋斯宁从头到尾都只是将他当成朋友,宋斯宁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将宋斯宁完美的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来。

至于丘明运后面说的什么?下?药,什么?两?个人睡没睡,那些事情仅凭他的一言之辞,完全无从定罪,宋家人可以出具律师函,并且起诉他污蔑。

至此,整个舆论风向都会调转,宋家变成受害人,集团稳住了,宋斯宁继承人的地位稳住了,股市也稳住了。

而祁方焱会从一个同性恋,变成一个变态猥琐没有道?德的同性恋。

闻南赫和李敞想明白之后,李敞呼噜一下?站起来了,差点快把?放烧烤的小桌子给掀了,他大骂道?:“认他大爷个蛋!祁哥,咱不认!宋家几个意?思??这件事情明明不是你一个人的错,现在让你一个人担着!他们宋家这么?多的人,就把?你一个人推出去挡枪子?!他们还?是个人?!”

闻南赫也激动的摔了杯子,他手指一下?下?的点着桌子说:“祁哥,这件事情你可不能认!同性恋就同性恋,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是发布会一开?,你身上的污点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李敞气的眼睛都红,说:“是啊祁哥!就他们宋家的孩子是宝贝,别人都不是人是不是!他们怕宋斯宁身上有污点,怕公司损失钱,那你呢?!你怎么?办?!你是要当赛车手的人,一旦背上了这件事情,日后你还?怎么?站在奖台上!怎么?站在镜头前!怎么?当国?际冠军!你的梦想怎么?办!”

闻南赫也气的口不择言说:“这件事情宋斯宁知道?不知道??他说什么?了?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宋家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无情!”

祁方焱坐在位置上,听着两?个人说的话,脸上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李敞和闻南赫两?个人,比他听见这件事时还?激动。

李敞越说越气,气的都要炸了,他撸起袖子说:“他们宋家是不是欺负你身后没人,他们这不光是打你的脸,还?是打方家的脸!我现在就去找方少,看谁干的过谁?!”

听见这句话,祁方焱淡淡的才开?口了说:“我心里有数,吃饭。”

李敞和闻南赫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对祁方焱嘴里说的这个有数十分怀疑,但是还?是冷静了一会坐了下?来。

“祁哥,你千万不能认知道?吗?”

“祁哥,你不能去那个发布会知道?吗?”

这是李敞和闻南赫吃饭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和祁方焱说这句话了。

他们俩个人都知道?祁方焱的性格,生怕祁方焱真?的就将自己搭进去了。

祁方焱每次都是恩一声,后来说的次数多了就连恩都懒得恩了。

这一天他们三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闻南赫和李敞都醉了,被车队的人扶到仓库里休息,但是祁方焱却没有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他坐在场地外的沙发上,头顶上是废弃的大桥,仰起头望着桥外的星空,手里一下?下?的转着手机,最后他还?是打通了电话。

两?声嘟响后,电话那边传来了方玉泽的声音。

“喂。”

祁方焱说:“是我。”

“恩。”

祁方焱说:“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不要了。”

方玉泽沉默了一会,说:“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