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戛然而止,天亮了。
梦境内容迅速清空,而意识里虚构的喻舟晚的样子却一直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以至于我在昏沉的清晨踏进错误的房间看到她的脸,竟生出暗地里腹诽别人却被正主读心的惊恐。
门上挂着钥匙,不知昨晚是喻舟晚忘了锁门还是有其他人来过,书包还在沙发上,我摸了一把兔子挂件,是我的那个。
等到拉链的最后一对齿在无声中对上,我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喻舟晚翻了个身,从仰躺换成弓起,右腿搭在外面,她睡得安稳,呼吸均匀,偶尔抿一抿嘴唇。
可面对如此安逸恬静的睡颜,某个卑劣的念头又往深处扎了扎根。
正如她承诺的,喻舟晚在接下来的两周再没有越界的行为,又恢复了乖女孩该有的样子,重复着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
我已经数不清是第多少次逃了晚自习,一如既往地趴在对面楼的阳台上望着对面楼里俯首安静看书的喻舟晚,前桌拿着试卷回过头敲了敲桌子,她便合上书平时对方静静地解答,不卑不亢,偶尔会抿着嘴笑弯了眼睛。
但我没想到的是,今晚过后我还能再次见到某个卷发女人。
放课后的教室熄了灯,有一丝阴森可怖的意味
临外最近真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我咬着嘴唇上的死皮。
喻舟晚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她们站在走廊里说了几句话,便退到了教室的阴影里。
我三步并做两步下楼,轻手轻脚地踩上教学楼台阶,在死水般的夜晚,我不想发出一丝暴露自己的响动。
走廊寂静如旧,我在窗台下耳朵贴着地面听不到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甚至怀疑她们是不是在这不到两三分钟的短暂时间里离开了这里。
“冯嘉,”
我听到喻舟晚小声地喊了卷发的名字,对方却没有回应她。
“冯嘉,冯老师……”
喻舟晚的尾音在打颤,让我想到指甲尖和琴弦的碰触,她的呼吸声像浪潮一样一次又一次被推搡着向上漫涌,我按捺不住的渴望让我挪出视线凝望着教室里旖旎的场景。
冯嘉将她压在讲台上,手在喻舟晚的细腰上不安分地挪移,喻舟晚小声的呻吟与轻哼被交缠的吻完全堵住了。
冯嘉解开喻舟晚的校服衬衫,月光洒在她圆润的肩头和光滑的脊背上,她盘起的头发全乱了,有一绺软绵绵地垂下来,胸口因为呼吸急促不停起伏着。
她把上半身只剩一件内衣的喻舟晚抱到后面。
我急忙蹲下身藏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将摄像头贴在防盗窗栅栏间隙的阴影里。
冯嘉的身体将喻舟晚压在课桌上,一边吻着她一边重复着抚摸的动作,手从腰背处伸到赤裸的大腿,扯下她的短裙,指尖在两腿间滑动抚弄着,试探着想逾越最后一层防线,喻舟晚推着她的手臂抗拒这一行径,而冯嘉完全不在意这欲拒还迎的反抗,将另一只手挪移到内衣下遮掩的软肉之间游移,教室只剩破碎的话语和粘稠暧昧的喘息。
“有人。”
我猛地一惊,迅速收回手机藏进怀里,蹲下身挪到楼梯口的转角处。
我尚未笃定精神,有一束微弱摇晃着的光从垂直方向的走廊靠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女们的嬉闹声。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回去?”
“啊,冯老师,我们落了今晚要写的试卷回来拿,”少女回答的声音清脆如竹,“老师再见。”
而我早已趁着说话声的掩盖逃离这里。
喻舟晚,我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那么端庄沉稳的人却被对方轻轻一撩就手足无措娇喘连连,被人玩弄到瘫软在对方的怀里,身上的衣服半遮半掩,裙摆退到脚踝,明明没有发生最后一步,却给人一种被侵犯后的脆弱与诱惑,让人想更狠命地欺负她。
她就像躺在精致包装盒里的精致洋娃娃,给人一种昂贵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虚假幻相,只有我知道她的身体里填充的是发霉的劣质棉花。
我蒙着后被子反复观看着模糊的视频,我心想要是那个女人更心急些更进一步就好了,可这种念头迅速被另一种更美妙的幻想取代了我从未想过把喻舟晚彻底撕开暴露在外人面前,想要她被蹂躏着的、最原始最赤裸的一面只给我一个人看。
如果是被强迫着却反抗不得的那种就更好了。
第7章 7
似乎是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视觉上的饕餮,禁忌的外衣被直截了当地扒下,我对她的隐私进行继续探索的欲望断崖似的消弭了几天,像是毛呢外套上的尘埃,被黏着的胶带裹挟着撕下,然后丢进垃圾桶。
不过我对喻舟晚的肖想却从未停止过,她在黑暗中与皎白无暇的躯体和月光一起化成暗流填满了隐秘幻想的沟壑。
沾染上烟酒的瘾君子,一边在清醒时不断唾弃,一边又忍不住去反复尝试。
“喂,小喻?”
“喻可意?”
见我一直在走神,徐岚岚弓着腰,笔帽在桌底下戳了戳我的胳膊。
周五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摊开的试卷上,拇指将圆珠笔的尾端摁得哒哒响。
“别发呆了,你写出来没?”徐岚岚缩着肩膀,瞥了眼讲台上的老师,缓缓地转过头瞧了眼乌漆嘛黑的走廊,这才放心地伸了个脑袋来抄答案,“第一题就错啦,马上高老头杀了你……”她使劲挤眼睛,用手在脖子上横着比了一下,又不放心地缩回头拿着草稿纸逐字逐句检阅过程,最后确定地点了点头。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粗暴地将答案划掉。
“今天怎么心不在焉儿的?”徐岚岚忍不住捂着嘴嘀咕,“咱一张卷子都快写完了,你怎么选择还没做几题,还指望你给我抄一抄的。”
我托着下巴勉强朝她咧嘴一笑,微笑的动作被讲台上坐着的老师捕捉了,他瞪了我一眼,我立刻钻进书堆里继续动笔,手却在草稿纸上胡乱勾勒着没逻辑的线条。
放学前十分钟天忽然暗下去,瞬间泼瓢大雨浇下来,雨水的湿气穿过走廊从窗户缝里钻进来,热腾腾的。
玻璃上水痕扑簌扑簌接二连三地往下滑,原本暗戳戳期待着放学的教室顿时陷入了一种凝固的静默。
“带伞了没?”雨声巧妙地掩盖掉了一句窃窃的脏话,“唉,下这么大,带伞也没用。”
七中教务处临时发了广播通知,由于天气恶劣,学生可以通过任课老师的手机联系家长进校接送,后半程的自习课在学生们进出教室乱哄哄的动静里挨过去。
雨在学生们散尽之后依旧不见小,似乎是想刻意打破周末降临前的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