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我腿蹲得麻了。”
所以,想探头看看班主任走远了没有。谁知却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阮梦猛力一扯,余意的身体当即不受控制地朝她跌去。
眼见着是要直接将她扑倒的节奏,余意尚维持着清醒的自制力在这时突然发挥了强大作用,紧急时刻,他选择了以单膝硬杵在地面上的方式,终于止住了跌倒的趋势,不料却偏巧跪在了一个小石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他踢进来的那颗,反正,此刻他不仅是腿麻了,就连膝盖也麻了。
余意咬牙忍过最初的一阵疼痛,悄悄活动一下后感觉应该没伤到筋骨,便没提这事儿。也因此,对一切毫无察觉的阮梦横目嗔了他一眼:
“那你再稍微忍一下嘛,万一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好,我忍。”
余意回答的很快,可任谁都能听出声音里被不高兴裹着的委屈。而他也一贯没有吃哑巴亏的爱好,下一秒便擒住阮梦的右手,拉到嘴边,而后只听「咔嚓」一声,她握着的糖龙便没有了头。
见阮梦满眼莫名其妙地看过来,余意抬了抬下巴,语气稍显冷硬:
“你又该请我吃糖了。”
如果还按照刚刚那次来推断,他说得「吃糖」多半就是「要哄」的意思,可他为什么又不开心了?阮梦没想明白,也不打算明白,速速将糖画推给他:
“想吃你就多吃点。”
这么敷衍又略带嫌弃的语气,余意当然不可能满意,可又不能硬要她给。于是,「嘎吱嘎吱」的脆响在两人之间的沉默中渐次炸开,一条龙很快被他全咬进了嘴里,偏偏余意还全程一直盯着阮梦不放,目光却从最初的冷沉慢慢揉进了亮光。
不多时,失去了糖画的棍子在阮梦面前摇了摇:
“没了,我还要。”
说不上来是他的吐字,还是表情,或者别的什么,到底哪一处有了细微的变化,被余意盯住的阮梦心间突然被无数小钩子牢牢勾住,一时忍不住竟真的问了他:
“要什么?”
她还真是吃软不吃硬,圆润而清澈的眼睛望向他,好像无论他要什么,她都会认真考虑。这一刻,余意真想让时间快进到六个月以后,这样他就可以把此时真正想要的,告诉她了。
好一会儿他都没开口,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却越来越……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在余意想出「合适」的要求之前,阮梦先一步开了口:
“说不出来就算……”
话被打断,余意突然问:
“你今天怎么不说我小气了?”
“啊?”
是完全没想过的答案,她不禁问:
“就这?”
见余意不急不缓地点了点头,阮梦当即觉得自己是被他耍了,咬了咬牙,她偏过头看向别处,却依旧按着他的要求,低声斥了句:
“你小气!”
“嗯,我小气。”
余意重复了一遍,眼底缓缓溢出了笑意:
“你记得就好。”
「记得,你得先是我的,才能说我小气。」
***
直到两人在抵达了看新年烟火表演的位置,阮梦还在为余意的阴晴不定而纠结,她弄不明白他生气的理由,更不知道他又因什么至今眉眼含着笑。
“好,我知道了。”
余意挂了电话,见阮梦正在盯着自己「研究」,心里一时又软了一点。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他在等她来的时候提前订好的一家餐厅附带的沿江大平台。这里地势高,视野好,人也不多,唯一的坏处就是风太大。
余意稍稍退了半步,帮阮梦挡住大半寒风,才说:
“刘冬讲他们来不及了,就在江边就近看烟火,不赶来和我们汇合了。”
“阿嚏。”
打了个喷嚏后,阮梦点了点头。她已经看到大屏幕上开始两分钟倒计时,因此猜到他们肯定赶不过来,便也不觉得意外。而且比起这个,她此刻更想弄清楚的是:
“余意,你到底为什么又高兴了?”
阮梦相信,肯定不会因为她讲他的那句「小气」,最起码,绝不单纯是因为那个。
余意却一点也不想讲,怕她知道了理由,在他把它变成现实之前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阮梦不会再愿意说出来哄他。
“你看别人现在都在干嘛?”
余意不答反问,阮梦闻言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平台上成双成对的占了大多数,此刻他们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相拥着,都显然正在翘首以盼着同一件事情。
但他为什么问她这个?
阮梦费解看向余意。
“现在距离 2010 年还有不到一分钟,别人都在等着新年到来,而你却独独对我感兴趣,怎么,这么喜欢我啊?”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身撑住她侧旁的观景台栏杆,转瞬间,便将她锁在了自己的身前。四周的风声好像瞬间就止住了,阮梦的耳尖亦不出意料地开始隐隐泛起红。余意却还嫌不够,微微弯腰,偏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