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卫氏失势后,吴桐第一时间反水,主动?向朝廷检举卫氏罪证,并吓得连夜把?写过的贺表全部?都丢进火盆里烧了,据说因为写的太多,烧了足足半夜,把?墙头草三字演绎得淋漓尽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新?君此?刻提起“贺表”,显然是故意奚落。
官员们神色有异,是因早听说新?君行事不循常理,是个不好?相与的,没?想到今日一见,行事比传闻中更加凌厉。
换作?旁人,早战战兢兢,惶恐难安。
吴桐竟能厚脸皮道:“陛下谬赞,臣不胜惶恐。”
语罢悄悄抬眼,觑一眼新?君身后。
“吴知府在找谁?平西侯么??”
新?君声音猝不及防自上?传来。
吴桐一愣。
想,这位可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厉害人物。
一个不留神,倒真出了一背冷汗,讪讪笑:“陛下明察。臣只是奇怪,陛下与侯爷素来同出同行,今日陛下驾临金陵,怎不见侯爷同行?”
卫瑾瑜笑了声:“平西侯在上?京养伤,无法与朕同行。”
“吴知府若实?在想见平西侯,朕倒是可以想法子?让人把?平西侯抬过来。”
吴桐忙摆手。
心想,那嚣张跋扈的大煞星不来,他高兴得很。
忙道:“此?前确曾听闻侯爷狩猎时遭人刺杀,以为讹传,没?想到竟是真的,侯爷养伤要紧,臣岂敢打扰!”
“金陵上?下盼陛下如盼甘霖雨露,臣等恭请陛下入城巡视!”
到行宫已是半个时辰后。
打发走一众官员,卫瑾瑜正站在窗边盯着院中的那颗樱桃树出神,明棠在外禀:“陛下,孟大人到了。”
卫瑾瑜命宣。
不多时,孟尧便一身朴素长衫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于室中跪地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连日外出公干,孟尧黑瘦不少。
卫瑾瑜转过身,一笑。
“爱卿不必多礼。”
孟尧起身,先关切问:“陛下怎么?深夜过来了?”
卫瑾瑜道:“若非如此?,朕岂能见识到这金陵知府的通天手段。”
孟尧立刻正了正神色,道:“半月前,臣奉陛下命令,先带着两名兵部?官员走水路秘密入城,经过这阵子?的查访,臣发现,吴桐一直和东海上?边流窜的一支海寇有勾结,那海寇头子?不止一次乔装打扮入城,与吴桐密会。而且,近几日,他们来往尤为密切,吴桐还以金陵府的名义,和那海寇头子?做了一笔大生意。”
“什么?生意?”
“他们是在船上?密谈,守卫森严,臣无法靠近,但若臣所料不差,定是这吴桐又在借着谈生意名头,变相给这海寇头子送钱。”
说到此?,孟尧难掩气?愤:“这些海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年不知残害了多少大渊百姓性?命,只因攻不下江左防线,才流窜到金陵附近,没?成想吴桐等人竟无视其恶,引狼入室,还将大批金银珠宝拱手送与海寇之手,硬是让这批原本已经气?数将尽的恶匪再度壮大起来。”
卫瑾瑜沉吟须臾,唇角轻挑:“难怪金陵大小世家豪族‘铁骨铮铮,悍不畏死’,敢公然阻扰新?政,原来是找到了靠山。”
孟尧凝重道:“不仅如此?,吴桐还与驻守在此?间的金陵道守将来往密切,这几日,还以剿匪的名义,调集了一大批兵马入城,贼喊捉贼,不过如此?。且更蹊跷的是,自打这位吴知府开始剿匪,海上?海寇数量非但不减,反而增了不少。微臣怀疑”
“他们是冲着朕来的。”
卫瑾瑜道。
孟尧的确亦是同样判断,道:“陛下既然洞若观火,为何还要答应吴桐明日乘船巡视金陵?金陵主河道与东海相连,吴桐又与海寇勾结甚深,微臣实?在担心。”
卫瑾瑜冷冷一笑。
“他们煞费苦心为朕布下天罗地网。”
“朕若不去,岂非扫兴?”
孟尧道:“陛下身边只有锦衣卫,吴桐却掌握着悍匪和金陵道两股兵力,合起来至少有数万之众。臣知陛下运筹帷幄,不将这宵小?放在眼里,但吴桐若真有谋逆之心,内有世家豪族策应,外有海寇支应,陛下的处境会十分?危险。陛下要引他动?手,完全可以用其他法子?。”
卫瑾瑜道:“爱卿放心,朕既然敢来闯这龙潭虎穴,便是做了万全准备。”
“其他法子?虽有,但唯有朕亲自入局,才能逼他露出全部?实?力。”
孟尧道:“那明日微臣与陛下一道登船。”
“不必,你?依旧按照原计划做你?的事便可。”
“公孙昶那边情况如何?”
孟尧点头:“这回有公孙先生同行,给臣不少助力,只是,公孙先生说,陛下交给他的任务,他还需要几样重要材料去寻,无法立刻来见陛下。”
卫瑾瑜轻哼:“他是不敢来见朕吧。”
“陛下明察。”孟尧忍不住笑了笑,只能实?话实?说:“这公孙先生,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听说要来见陛下,就如同老鼠见着猫一般。方才臣分?明已经将他带到行宫门口,一错神的功夫,人便不见了。”
卫瑾瑜道:“你?去给他传话,只要能办好?这趟差,之前的事,朕既往不咎。”
孟尧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