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回声。

“这个混账东西!”

谢兰峰忍不住骂了句。

韩云涛摇头而笑,道:“行了,大哥就别与?这混账小子一般计较了。”

“今夜难道有空,正好咱们兄弟喝一杯。”

“你?呀,还跟以前一样,惯会?护着?这混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人一道在?案后坐了,亲兵立刻端了新烫好的酒和肉食上来。

韩云涛倒了两碗热酒出来,将一碗推到谢兰峰面前,道:“唯慎如?今也封了王,也是要脸面的,大哥岂能?还如?以前一般,在?人前那?般教训他?。”

谢兰峰咂摸了一口酒,道:“若不这样,我如?何同整个北境军交代。”

“你?不也这般想?么,你?若想?阻止,早就站出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才心疼。”

韩云涛又是一笑。

“不过要我说,这小子是该打,只?带着?两营兵马就敢跑到西京打霍烈,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便?是大哥当年,也没这般冒进过,也亏得这小子运气好,没把命交代在?西京。大哥嘴上不闻不问,还放话?要断绝父子关系,心里其实也挂念着?这混小子吧?”

谢兰峰默然?。

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今日我瞧了两眼他?带回来的那?批骑兵,他?们配备的战甲和武器,与?北境军大为不同,看来,与?霍烈交手?这么长时间?,这小子成?长了不少。”

韩云涛道:“所以古人常言福祸相依,诚不欺人。你?我领兵打仗这么多年,深知兵家大忌便?是故步自封,这些年北梁来势汹汹,野草一般难以扑灭,不就是因为李淳阳苦心钻研咱们汉人的文化兵法么?唯慎能?去西京闯出一番天地,是好事。”

“若他?一直留在?北郡,有你?这个威震四方的定渊王在?,他?这个毛头小子,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呢。再?者,这小子领兵打仗自我意识太旺盛,不按套路出牌,有时能?出奇制胜,有时也要栽大跟头,只?靠军法是管不住的,倒不如?让他?自己去拼,自己去闯,自己去感受。我瞧着?这回回来,这小子可沉稳多了。”

“自然?,这小子领兵造反,虽然?太过叛逆了些,可到底也是做了件好事。”

帐中一静。

韩云涛道:“这些年,世家当政,既要拉拢谢氏,又要打压谢氏,光是军饷粮草两项,不知耗费了大哥多少精力去与?朝廷周旋,有时候简直比行军打仗还累。便?是先帝,亦为稳固权势,把谢氏当做与?世家博弈的工具。而今唯慎这份从龙之功,也算是给北境三十万大军最强大的一份保障了。”

“要说担心,也不是全然?没有。”

“如?今这位新君,身世复杂,经历复杂,能?以罪臣之子身份登极帝位,可谓前所未有,想?来心性亦非同一般。自古君王,最忌讳的便?是‘功高震主’四字。唯慎年少,锋芒毕露,我有时也不免担忧。”

谢兰峰心情复杂道:“这倒是不必担忧。”

韩云涛意外望着?这位以谨慎著称的大哥。

谢兰峰冷哼。

“我现在?不怕他?功高震主,就怕他?无法无天,太以下犯上。”

“……大哥的意思是?”

谢兰峰:“你?以为这混账东西是为什么造反?”

“……”

韩云涛细细一思量,便?隐有所悟,登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小子,当日赐婚圣旨下来时,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如?今怎么就转了性儿?”

“谁知道,大约是瞧着?人家生得好看吧。这混账东西,打小挑马就要挑最好看的那?一匹,何况人。”

“……”

正说着?话?,副将从外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

“王爷,上京顾阁老来信。”

副将恭敬将信呈到谢兰峰面前。

谢兰峰与?韩云涛对望一眼,眼底均不掩意外。

顾凌洲身为首辅,在?朝中威望与?影响力非同一般,且这位阁老出了名的清正,从不结党营私,如?今竟会?写私信与?谢兰峰一个镇守一方的异姓王,怎能?不让人意外。

谢兰峰立刻拆开信封,展信而阅。

看完,默然?不语,若有所思。

韩云涛问:“顾阁老可是有什么指示?”

谢兰峰合上信,压到案上,道:“阁老说,请本王照看好新君,尽力帮着?寻找到解毒之法。还说,新君微服而来,不宜张扬,让本王封锁消息。”

韩云涛一诧之后,立刻领会?其中深意。

“这些事其实不必特意吩咐,顾阁老此举,是怕北郡怠慢新君。”

谢兰峰颔首。

“不错。”

“新君身世复杂,顾阁老是怕北郡因卫氏之故对新君怀有芥蒂,或军中有人因此生事。”

韩云涛道:“依我看这倒不必担心。”

谢兰峰看他?。

韩云涛:“大哥可知,方才回帐前新君去了何处?”

“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