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萧楚桓竟掉下?两滴泪。

萧楚珏看在眼里,冷笑?:“大庭广众演这种戏,也不怕被人耻笑?,果然是贱婢之子?才能干出的事!”

裴贵妃之父,裴氏家主裴行简就坐在赵王身边,闻言低声提醒道?:“殿下?慎言。”

赵王冷哼一声,灌下?一盏闷酒。

晚宴气氛欢悦,敬完圣上,官员们之间开始互相敬酒。

谢琅这个卫氏高婿、天子?近卫、手掌三十万大军的军侯世子?自然是许多官员都?意欲结交的对象,谢琅自然也来者不拒,连带着递到卫瑾瑜跟前的酒盏也悉数挡了下?来。

众人称赞:“谢指挥还真是体贴啊。”

卫瑾瑜独坐席上,这时,一名内宦捧着一个酒壶来到卫瑾瑜跟前,道?:“这是太后特命曹公公给公子?带的青梅酒,还请公子?饮用?。”

说完,内宦便提起酒壶,斟了一盏酒,双手捧着,恭敬递到卫瑾瑜面前。

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光芒里闪着粼粼光泽。

卫瑾瑜接过,垂目盯着那?酒液看了片刻,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内宦又殷勤给卫瑾瑜布菜。

过了会儿?,见少年面色潮红,似不胜酒力,有困乏意,忙问:“公子?可?是不舒服,要不随老奴去溪边醒醒酒吧。”

卫瑾瑜竟点头,跟着内宦走?了。

“世子?。”

觥筹交错的间隙,雍临悄悄来到谢琅身边。

谢琅和人饮完酒,方走?到僻静处,皱眉问:“怎么回来了?”

雍临道?:“猎苑外全是锦衣卫和兵马司的人马,说是听闻近来南郊闹匪患,怕有山匪蹿入猎苑,危及圣驾,特意赶来护驾。锦衣卫眼睛太毒,属下?试了所有出口,都?没能带袁二公子?出去。”

谢琅心骤然一沉。

锦衣卫也就罢了,只是子?虚乌有的匪患,兵马司不至于巴巴赶来护驾,这般阵仗,多半是裴氏察觉了袁放逃入猎苑的事。

“袁放如何了?”

“还晕着。”

谢琅当机立断道?:“我?眼下?走?不脱,你先将他藏入我?帐中,亲自守着,绝不能让人发现他踪迹。”

雍临应是,自去办。

谢琅回到席上,才发现卫瑾瑜已经不在了。

环顾一圈,也没找到人,这时曹德海握着拂尘走?了过来,笑?道?:“世子?,陛下?找您呢,您也去给陛下?敬盏酒吧。”

谢琅点头。

捞起案上酒壶,想倒酒,发现已经空了,便换了案上摆着的另一只酒壶,倒了盏酒,随曹德海一道?过去了。

天盛帝正同首辅卫悯说话,见谢琅过来,道?:“唯慎,这阵子?你辛苦了,朕正与首辅夸你呢。”

谢琅恭敬道?了声“臣惶恐”,便展袍跪下?,道?:“臣敬陛下?,谢陛下?提拔信任之恩。”

说完,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等喝完,谢琅才发现那?不是寻常酒水,而是果酒,根据味道?看,应是青梅酒之类。

想到那?酒壶是摆在卫瑾瑜那?一边的案上,立刻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

卫瑾瑜跟着内宦往前走?。

宴席喧闹声渐渐远去,他们所行的路也越来越偏。

卫瑾瑜起初还能自己?走?,后来险些摔倒,只能由内宦搀着走?。内宦借月光偷偷打量少年脸色,见卫瑾瑜两颊潮红更重,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收回视线,越发加快步子?,往密林深处行去。

又走?了许久,前面忽然出现一条清溪和一片陡峭山壁,内宦方停下?脚步。

“殿下?,三公子?带来了。”

内宦松手,将卫瑾瑜放到石壁上靠着,对着暗处恭敬禀了声。

雍临萧楚桓一袭锦袍,施施然自林中步出,大手一挥,内宦?*? 无声退下?。

林中寂静,再无杂余人。

望着那?已经软倒靠在石头上的人,萧楚桓再难自控,大步行过去,正要打横将人抱起,卫瑾瑜忽然睁开了眼。

少年一双潋滟漂亮的乌眸因为沾染了酒意和上等春.药而迷离着。

萧楚桓挑眉,伸手,动作轻浮挑起少年下?巴,欺近了些道?:“瑾瑜,死犟又如何,考中了探花做了官又如何,你如今还不是落入了本王手里?”

卫瑾瑜似乎一瞬清醒,意识到什么,咬牙推开萧楚桓,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中了‘春日醉’,你能跑多远?”

萧楚桓立在原地,也不急着追,反而犹如老鹰戏耍猎物一般,饶有兴致瞧着少年跌跌撞撞往外走?,口中笑?吟吟道?:“这副情状给人瞧见了,你这勾引皇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听闻那?顾凌洲最重规矩,可?会允许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在督查院做御史?”

卫瑾瑜身形倏一顿,接着继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