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顾忱晔去了书房,言棘回了卧室,宋姨上去给她送牛奶,本来想说点什么,但看她满脸疲惫,便只叮嘱了两句让她早点休息的话,就端着空杯子出去了。

书房里,顾忱晔没有开灯,他站在窗边,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

除了值夜的保镖,别墅里其他人都休息了,花园里空荡荡的一片寂静,路灯照着那些修剪得精致漂亮的绿植,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宁。

一支烟抽完,顾忱晔心里的烦躁不止没有减弱,反而越积越多,他拿出手机,找到薄荆舟的电话拨了过去,一直响了许久,那头才接:“什么事?”

硬邦邦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一听就心情不好。

顾忱晔:“沈晚瓷又招你了?”

“……”那头默了半晌,才惜字如金的道:“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但这个招,和顾忱晔说的那个招不一样,他低头,看着女人已经环到他腰上的腿,重重磨了下后槽牙。

即便没开灯,那雪白的一片还是足够扎眼,女人像个树袋熊一样缠着他,脸就贴在他的脖颈处,热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

她喝醉了,睡着了,薄荆舟被她抱着,全身每一处肌肉都是硬邦邦的。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将他的思绪拉回了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漆黑的房间,粗重的喘息,肌肤相贴时灼热的温度、因为嫉妒和没经验而略显粗暴的动作、以及在小电影里学的各种姿势……

房间里温度适宜,他却憋出了一身的汗。

薄荆舟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上女人柔软的脸颊,深藏在心底的嫉妒和爱意如藤蔓一般缠绕上来,他动了动唇,无声的喊了声:“晚瓷。”

怀里的女人没有应声,反倒是电话那头的顾忱晔开口了:“言棘有精神病。”

第789章 新房东

薄荆舟心不在焉:“被你逼的?”

顾忱晔冷冷道:“我逼她?我拿什么逼她能把她逼疯?你觉得以她的性子,谁敢逼她?”

言棘一向秉承能动手就不动口,这些年被她打过的人,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

“人又不是机器,承受的压力大了,心理肯定会出问题,就算是几十万的机器,工作久了还冒烟呢,”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沈晚瓷搭在他下腹的腿轻轻挪开,“言棘打的那些人,也不是各个都无辜。”

“那钱薇呢?平日里被人说句重话都要红眼睛的小姑娘,断了一条腿;赵臣睿染了病,如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死;云瑶远赴国外,还差点背上了案底;冯家破产,冯田田父亲自杀,为了还债,她委身给了一个六十岁的老男人做情妇;这桩桩件件,哪件没有言棘的手笔?”

然而言棘最厉害的是竟能从这些事中全身而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她做的,可却找不到证据定她的罪。

“你和她离吧,之前离不掉,如今她主动提出来,便是最好的机会。离了婚,就当一切归零,你也能解脱了。”

“……”

顾忱晔如何不知这是最好的机会,和言棘离婚,两人彻底划清界限。

可……

“那些人都是慕云瑶的朋友,和你并无多深的交情,你没必要为了他们把自己的未来搭进去,如果你是因为慕云瑶而怨恨她,那就更没必要和她耗着了,与其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不如去国外将人接回来。”

就言棘那嚣张的处事风格,一旦没了顾太太这层身份,找她麻烦的人肯定多不胜数,如今那些人还会因为忌惮顾家,不敢做得太过激,可要是两人离了婚,顾忱晔再稍微表现出对她的不喜,多的是人为了讨好他,去找言棘的不痛快。

“挂了。”

顾忱晔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低头又点了支烟,却是越抽越烦,索性掐了,转身出了书房。

次卧。

言棘已经睡着了,连顾忱晔推门进来都没将她吵醒,男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女人平躺着,长发铺了满枕,睡颜平静,丝毫看不出晚上砸东西时那股疯狂的劲儿,至于在车上那种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破碎感,更是没有。

顾忱晔冷笑:“果然都是装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莹白纤细的脖颈上,手指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想的是什么。

……

翌日,言棘刚一踏进工作室,就被盛如故的海豚音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干的,居然敢砸老娘的店。小白,去调监控。”

“抱歉,我弄的,”言棘今天特意来的早了些,想在她们上班之前把工作间收拾一下,结果还是来晚了:“昨晚我和顾忱晔发生了一点矛盾,没控制好情绪,损坏的这些东西我会补上,抱歉。”

听到是她砸的,盛如故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变,堆着满脸的笑道:“你砸的啊,那没事了,这些东西反正也旧了,砸了正好换新的。”

说完,她朝着言棘促狭的眨了眨眼睛:“昨天那个帅哥是谁啊?”

“客户。”

提到徐宴礼,言棘的态度很冷淡,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他做什么招你了,让你这么讨厌他?”说讨厌好像又不是特别正确,她接了他的单子,还同意和他单独出去吃饭,这也不太像是讨厌一个人的表现啊,难道是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止讨厌他,还讨厌他活着的全家。”

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东西。

盛如故觉得言棘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什么叫活着的全家?还有死了的?但看言棘没有细说的意思,她也就识趣的闭嘴了,不是谁都喜欢自揭伤疤和人倾诉的。

她刚准备换话题,眼神就顿住了,随后朝着言棘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门口:“你讨厌的……不是,上帝来了。”

言棘扭头,就见徐宴礼拎着早餐正走进来,脸上挂着笑,大概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先说了来意:“我是来和你们商谈,明年的房租涨幅的。”

“??”盛如故原本都要走了,一听这话又停住了:“什么意思?”

徐宴礼朝着言棘伸手:“昨晚很抱歉,骗了你,但我有不能说的苦衷,重新介绍一下,徐宴礼,你们的新房东,这是房产证。”

“……”盛如故机械的扭头去看言棘,“现在追女人的成本都这么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