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伏山,谢伏山!楚河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谢家的Omega,天啊……!
“是这个名字。”江宴莫名其妙,却还是回答了。
他将目光投向卫雀,半响后,他像是觉得有点难受,就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主动地开口,和楚河聊起来:“难道你也知道他?卫雀和你提过?”
“她没有和我说过。但是,谢伏山……你不知道他是谁吗,江宴?那可是谢伏山!”楚河深呼吸一口气,他笑起来,脸颊发烫,“我和你一起去救他出来吧?江宴,我们现在就走吧!你刚刚说在哪里?我好像有认识的人,我让他带我们进去,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是卫雀的Omega,”江宴又垂下目光,语气冷淡,“你着急什么?”
但很快,江宴的视线触及到楚河那异常鼓起的胯部,他愣住,抬头重新看向楚河。
只见楚河的脸色涨红,眼睛发亮,说话语速越来越快,俨然就是一副发现了好东西的兴奋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见状,江宴想起了楚河见到白诺时的样子,他猛然地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谢伏山很特别?是他的腺体吗?他和白诺一样……有问题?”
楚河摇头,“不是有问题,是别的。他
“总之,只要能找到谢伏山,那个玫瑰型就毫无用处了。送回军妓营吧!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采集到谢伏山的腺体液,那……”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量就越小,语速极快,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江宴根本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会是很大的一个进展,我还以为他死在了那场审判里面,没想到……”楚河几乎忍不住地想要笑起来,他抬起头看向江宴,表情认真:“我不怪你半夜来打扰我睡觉了。
“我们现在就走吧,让卫雀好好休息,你说呢,江宴?”
江宴却怔住了。他从这只言片语中听懂了楚河话里话外的暗示。
现在
只要他选择不叫醒卫雀,那么楚河和他之间就会保持某种缄默,他们可以一起去把谢伏山救回来。而最终的结果会是:谢伏山犹如人间蒸发般地消失,楚河则将得到一个更好用、更有价值的实验体。
偌大的联邦内,也将不再存在一个曾经被卫雀终生标记过的Omega。
这样的结果对于江宴而言,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他只要做到不叫醒卫雀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他就可以拿到这样多的好处。这样的买卖,谁会犹豫不决呢?
本来那个快要从江宴口中冒出的“好”字,又蓦然地吞咽了回去。
实际上,楚河一向只对和许越相关的事情异常兴奋,对白诺是这样,对过往的那些数不清的实验体也是那样。显而易见,谢伏山也是对许越有用的。
但是……谢伏山,他是卫雀拜托许越买回来的,而许越也确实做到了。
作为谢伏山的标记者,卫雀会不知道谢伏山身上的特别之处吗?
退一步来说,就算卫雀真的神经反应愚钝,她真的没有意识到这件事。那么许越呢?他作为天然S级,他怎么可能闻不到谢伏山身上的信息素?他对于信息素的感知那么高,他不可能不知道谢伏山对他具有怎样的帮助作用。
可许越还是把谢伏山送回了F区,甚至选了最好的物流服务,要将其送到卫雀的面前。
许越是在真心地帮卫雀,真心地帮她实现了她的愿望。
江宴茫然极了,他只能下意识地看向卫雀,脑海中又在不断地回荡着对方的那句“你什么也不懂”。
他到底不懂什么?又或者,他到底应该懂得什么?
“你想要叫醒她?”楚河对江宴的犹豫不决感到讶异,他说道:“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Alpha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他的意思。
“怎么样?”楚河看了眼光脑,“再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江宴陷入沉默,第四十五秒的时候,他开口问楚河,他说,可是失去永久标记的Omega,会对卫雀的精神力造成伤害吧?
楚河挑眉,“只要永久标记的Omega没有死就行,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不在她身边,她不是也好好的?永久标记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神奇和重要。她今晚这么失控,只是因为她差点就要找回他,却又在那关键时候骤然失去他。这件事换到任何Alpha的身上都很难接受吧。”
他摊开手,笑道:“更何况,卫雀又不像许越那样,从不接受任何Omega的精神抚慰,就算她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多找一些Omega,多抚慰几次,也都会慢慢痊愈。”
“将谢伏山交给我,比将他还给卫雀更有意义。而且,”楚河轻轻敲击光脑,一分钟的倒计时已经结束,他催促江宴赶紧作出决定,“你不是也希望那个永远站在她身边的人,是你自己吗?”
“江宴,你还在纠结什么?”楚河的声音又响起来。
是啊……他在纠结什么呢?
有什么好纠结的?
权衡之下,哪个对他更有利,他再清楚不过了,可是江宴僵硬地站在原地,全然说不出话来。|Q?更薪裙⑹o漆?叭5壹吧?
纷扰杂乱的信息堆砌在他的脑中,缠成一团麻线。他满脑子都是几十分钟前,他站在那个交织着艳红色与暗绿色光影的小巷里,空气燥热、黏腻,散发着血液、尿液和精液混淆在一起时的刺鼻腥臭。而卫雀就那样与他擦肩而过,她的眼神冷漠,其中更夹杂着他所无比熟知的、却从未想过会有朝一日出现在其眼中的厌恶。
他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浑身僵硬。
哪怕是在不久前,他掐着她的脖子去亲吻她时,她都从未露出过那样的神情看他。
“你懂什么?”她轻声地问他,仿佛真的在等待他的回答那般。
下一瞬间,她却笑起来,脸上满是讥讽,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笃定,她说,江宴,你什么也不懂。
脑中的摄影器又“咔嚓”地运转起来了,江宴站在医疗室内,看着眼前的楚河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眼睛却穿过楚河,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再度浮现在他的面前。
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江宴都觉得在他们的那支三人小队中,他是和卫雀关系更好、更亲密的那个。
他全然不觉得许越那哑巴能和话痨卫雀有什么共同话题。抱着这种微妙的优越感,那段时间里面的江宴都对许越很是宽容,颇有要与对方冰释前嫌的趋势。
直到再后来的好几次任务,他才终于发现卫雀总是更喜欢跟在许越身边,而不是他的身边!
面对他的质问,卫雀非常惊讶,也回答得非常坦然:“因为许越更牛逼啊,我肯定是跟在他身后更安全吧?”
将他气得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又到后来,他发现卫雀不仅喜欢跟着许越,还会笑嘻嘻地问许越,能不能让她看看嫂子的照片。还有几次,他撞见卫雀也会偷偷地问许越,哪些约会地点好玩,哪些花送给伴侣更能讨欢心。她还会自己去搜许越初高中的论坛,问他,其中的某张合照上面的人是不是嫂子呀?
那时候的江宴几乎都要怀疑卫雀喜欢着许越!
但是,所有的痕迹串联在一起后,此时的江宴终于有些恍然地意识到,为什么卫雀总是喜欢缠着许越问这里、问那里。